第2章（1 / 1）

【比起拥有时被剥夺，何不一开始就不曾给予？】

白默摘掉了氧气面罩，不顾医生护士的阻拦，将手上的针头全部拔掉后，拒绝他们搀扶，固执的去办理出院手续。

病房里，小护士望着青年那孱弱的背影，忍不住泛起嘀咕:“就没见过这种人，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怪不得患上绝症。”

听到小护士的抱怨，主治医师冷冷瞥了她一眼，神情略有些不悦。

小护士意识到医生还在旁边，立马改口：“抱歉姜主任，是我一时嘴快了。”

“若你一直对病人抱着这种心态，我劝你就此打道回府，这儿不适合你。”姜医生眉头紧蹙。

“啊？”实习护士茫然的看向他。

姜医生摇摇头，拿过护士手里的那份病历，上面记录着白默目前所有状况。

左眼七级伤残、后天性心脏病、重度抑郁症、肺炎、以及那最刺眼的肝癌晚期……

那副身躯早已是满目疮痍，而这么多天过去了。

身体状况如此之差的病人，已经到无法自己照顾自己的地步了。

可在住院这段期间，竟没有一个人前来看望。

每天路过病房时，他都会瞥见对方一个人静静地看着窗外。

眼睛里充斥着空洞和麻木，他曾拨打过青年在家人那一栏留下的电话，却一直是无人接听。

作为一名医生，他想疏导这名青年。

可每次对方都是闭口不谈，像个聋哑人，一个人安静地躺在病床上静静地看着他。

自古绝症难治，心病难医，有时候疾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个人有了死志。

多年来的职业道德与素养还是让他忍不住，他多想扯着那青年父母的衣襟质问他们。

到底把自己的孩子当作是什么了？

医院外晴空万里，外面的世界与清冷地医院截然不同。

疾驰的小车，忙碌的行人，挥洒青春气息奔走的年轻人。

白默站在医院门口，呆愣地注视着这座城市。

这个城市比他想象中要繁荣，高楼大厦林立，到处都透露出一股生机勃勃，朝气蓬勃的感觉。

他步伐沉重，双腿仿佛灌铅，每走一步，都像要耗尽全身的力量。

“这具身体，已经不堪到如此地步了嘛……”白默低声喃喃。

遥想当年，他也是拿过高中校运会一千米长跑冠军的人。

如今走几步路都要喘气，身体已然虚弱到不行。

照这样下去，别说两个月了，估计一个月都坚持不住。

只剩两个月可活，原本没有尽头的人生似乎一下就明确了。

想到这里，白默拿出手机，看着手机里八万多存款，陷入了沉思。

打开联系人，将八万余额以转账的方式转给了几个人后，只给自己留下1000块钱。

钱都转出去以后，他走进一家小卖部。

将手机里的钱换成一些现金零钱后便将手机送给了老板，随后头也不回的潇洒离去。

留下一脸懵逼的老板，等老板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对方的身影了。

老板一脸懵圈的拿着市面上国产最新款手机，瞪着大眼睛。

青年走后不久，店里就来了一个刘海盖过眼睛，穿着黑红色洛丽塔，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女孩。

老板正想招呼，却见女孩直向他走来。

女孩径直走到柜台前，摊开手，声音冰冷的道：“刚才那男孩给你的东西，给我。”

老板望着这名穿着cos服的二次元少女，连忙将手机揣进裤兜。

一脸不耐烦的道：“哪里来的二次螈，给我滚一边去，别打扰我做生意。”

噗嗤！

少女抬手一刀，直接插入木制柜台，眼睛冒着红光:“我不想说第二遍！”

突如其来的一刀给老板吓了一跳，看着女孩手中那明晃晃的短刀，他咽了咽口水。

心想，自己该不会遇到疯子了吧？

他壮着胆子指着女孩：“笑话，你以为我是吓大的啊？东西是我凭本事……”

唰！刀光一闪，冰凉的刀尖瞬间抵在老板的脖颈。

“不配合！那我就划破你的喉咙，让你变成植物人，反正我是精神病！”耳边传来女孩那冰冷的声音。

听到精神病三个字，小卖部老板顿时脸色煞白：“别别别！我给我给！”

他急忙从裤兜里掏出刚才从青年那得来的手机，战战栗栗地递给女孩：“我花五千块钱买的，你多少给我点吧？”

啪！

女孩直接甩出一叠RMB，冰冷道:“一万块不用找了，他若回来赎，就说被人买走了。”

说罢，女孩便转身离开，小卖部老板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半晌，直到那女孩消失在视线里。

他伸手擦拭一番额头上的冷汗：“踏马的！两个都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吧？给我这玩角色扮演。”

店铺发生的一切白默并不知晓，身心疲惫的他走在大街上。

而在他身后两百米的地方，有一个女孩默默地跟着他。

随着手机不断地震动，手机里显示几十通未接电话以及数百条微信消息。

女孩正想破解锁屏密码时，一通电话突然打来，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

女孩愣了愣，随后选择接听。

“喂？请问是白先生吗？”电话那头传来声音。

女孩沉默半晌，缓缓开口：“我……我是他姐。”

“是白先生的家人？太好了！终于联系到你们了。”

随后，姜医生将白默的身体情况一一告知了女孩。

而越听下去女孩的手就愈发颤抖，她打断了姜医生的絮叨，声音发颤：“你……你说默哥他只剩两个月了？”

似乎是听到女孩在压抑自己的情绪，姜医生停顿了片刻。

“很遗憾，恕我们无能为力，病人来医院的时间实在是太晚了，若早点发现或许还有治愈的可能。”

“如果可以的话，请在这最后的时间里，好好陪陪他吧。”

嘟嘟嘟！

女孩忍不住挂掉了电话，好像天塌下来一样，豆大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她瘫坐在地上，哪怕精致的黑红色长裙被地上的污垢弄脏也毫不在意。

她攥着手中的刀，手指握的泛白，看着前方那孤独的背影。

她拿出一张照片，而照片上第一张是一对情侣。

女的青春靓丽，男的染着黄毛痞帅自信。

她的脑袋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歪曲，露出那双被掩盖的猩红眸子。

“欺负默哥的人，都给我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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