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1）

九月是个即开心的日子，可又会让人感到落寞的日子，它带来了多少希望，又同时带来了多少失望。

为了不耽搁开学，所以要提前一天到学校，余妈也早已把儿子的东西准备的妥妥当当的，她啊对自己的准备异常自豪，临去火车站时还不忘夸自己办事周全。

准备去往火车站，余爸身上背的两条被子，一路他累的满身是汗。“你弄那么多被子，我看怎么上车，”余爸抱怨地说道。余妈着急等车，一直张望车子有没有驶来，没有心情理会他。余爸看没人理他，哼了一声，把行李放在地上，点了支烟开始吞云吐雾。

28路车从远处驶来，余妈一阵阵催促，而后他们匆匆忙忙地上了车。

一路上甚是颠簸，带着两条被子的余爸苦不堪言，可车子却是人多没座，人挤人。余一凡站在人群里汗流浃背，司机一刹车，车里的人就一阵前倾后倒。

车子到了西关口，他们也总算松了口气，导了辆3路车又大又敞亮。

余妈上车前，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喊道：“我的个妈啊。挤死我了。”

余一凡和老爸为了展示自己男人的风度，忍住了一身臭汗，背着行李无奈地上了车。

颠簸了一路，三路车上总算舒服了，半个小时后到达了火车站，他们下了就准备进候车厅，人特么多。火车站里人来人往，坐着的，站着的，走着的，小摊饭嘶哑地嗓子，一家比一家更大力地叫喊。余一凡看见这些，他心里感到一阵新鲜，可是噪杂的火车站却不是他能适应的，这次出远门他也算见识了什么叫所谓的奔波了。

由于开学的缘故，进站口人排了很长的队，人群那是慢蹭蹭地动着。

余一凡看到很多和自己一样的学生，可别人大多没有父母陪着，这下大大触动了他自尊的神经，他心里莫名的不舒服。他向爸妈指着那些同学嚷道：“你们看，人家都没有家长陪着，你看我啊，一个爸爸，一个妈妈，外加一大套行李，我这哪像去上大学啊。简直像搬家。”

余爸瞅了瞅郁闷的儿子，向余妈道：“你看，孩子有意见啦。”

余妈嘘了一口气，向儿子道：“一凡，我们这也是为你好，不是？”

余爸附和道：“是啊，一凡，爸妈也是为你好啊。”

余一凡站在那里不回答，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自己在爸妈眼里永远是个孩子，这份爱无力回驳。他想了想，心里道：“恩，没什么，等上大学了就好了，我就自由了，独立了。”想着心里一阵兴奋。之后貌似妥协地向他爸妈点了点头。

他们无奈地等啊等，眼前排着长长的队伍，缓慢的验票过程，有些人习以为常，而像余一凡这样第一次出远门的人，遇见这种场面简直是难以想象。那么多人的长队，余一凡看了看新生报到的甚是多，他心想道：“我们大中国的教育真是繁荣啊。”想着，他心里升腾起阵阵自豪。而他忽而又想到前些天看的报纸，上面说清华大学的毕业卖猪肉去了，瞬间打消了他所有美好的念头。

余一凡心里默念道：“清华的毕业生都卖猪肉去了，我这个专科生未来职业也就是杀苍蝇了。”想到这，他瞬间有种回家的冲动，他走近爸妈正要向他们说：“爸妈，前天报道说人家清华毕业都卖猪肉去了，你说像我这专科生，这毕业也就是杀苍蝇的命了，咱还是回去吧。”可进站的队伍没有给他这次浪子回头的机会，他被活活的挤进了候车厅，冲破常规教育的念头瞬间淹没在人民群众的浪潮里。可怜的余一凡背着厚重的背包，跟在父母后面像一个未经市面的小屁孩，着实可爱。

那候车厅一角茶座室的门口的喇叭，不停地播着，茶座休息，五元一位，优先上车免费上网。余妈刚进站的时候，她貌似没有听完广告语，只听见优先上车，免费上网，兴冲冲地喊着余爸和儿子快赶上，仿佛超市搞促销的臭鸡蛋限量一般，生怕抢不到。

正要进去，门口守门的人来了句道：“茶座五元，你们几位”余妈一听收费的，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失去了所有的兴奋。“哦，我们只是看看，我以为你们这是超市呢。所以就进来了。”余妈红着脸说着话，同时给余爸使了个眼色，余爸缓缓看了表道：“我们快要检票了，我们快走吧。”瞬间三个人抽离了不堪的现场，站在茶室门口的工作人员，望着他们的身影，做了个大大的不屑的表情。

走进候车厅，余妈在儿子面前还不忘给自己打个圆场，她不紧不慢的道：“上个早班车，还要收五元钱，咱们在这里照样上火车。你们说是吧？”余爸重重地点了个头，表示同意。余一凡不敢脱离大众路线，也表示同意老妈的说法，道：“恩，是啊。”

开始检票的时候，那候车厅里就更加挤了，所有的赶一个车次的人都朝着一个方向走，甚至有着急赶车的朋友不顾风度直往前窜。人群里那是有人哎呦生不断，什么哎呦我的脚哦，有些理智的人则生气地叫嚷，可是这一切都无济于事。大家都为了检票，没有人会在意他们，所有人还是硬生生地往前挤，一群人方向性一直没有人错位过，那就是往前挤，往火车上挤，心中默念着挤到火车上才是最后的胜利。

余一凡跟着父母在人群中被挤得东倒西歪，最后他们艰难的上了火车，他们喘着大口气才艰难地找到了相应号码的座位。把行李放在行李架上，坐在座位上身体才算轻松了不少，之后伴着舒缓的音乐火车缓缓开动了。

火车咚次咚次地响着，还不时会长鸣一声，一路呜呜地飞驰。

绿皮车厢里超颠簸，闷热，在豪华高铁面前，普快像后娘养的，爹爹不疼后娘不爱，一副寒酸样。而后娘养的孩子却要出重力气，不为别的就为争口气，让人看得起。每到节假日，它就卖力出汗，车厢里挤得人挨人，纵然车道里也要躺一排。多少人，在不耐烦的时候骂着它，可在关键的时候又爱着它，而对贵族高铁只能敬而远之。绿皮车才是大家的朋友，大家都懂的。

余一凡睡了两个小时后，他本想拿出书看一会，可昏暗的灯光，车子的颠簸根本无法看书。扭头看见老妈和人聊育儿心得，而老爸在趴在桌上睡觉，自己一个人甚是没趣。正郁闷时，他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心里纳闷起来，心里想道：“这谁啊？这么晚了还来电话，丫的，不会是王一卓他小子吧，难道知道今天我去学校，所以特意打电话来，哼哼，肯定他丫的。”他直接接听说道：“喂。”

“喂。”

余一凡听见电话里一个女生在说话，他愣了，疑惑地问道：“喂，你谁？”

“一凡，是是我，陈小燕，我听说你今天去学校了。”

“哦，小燕啊，我以为王一卓呢。”余一凡向她说道，想到她还没有收到通知书，她就问她道：“小燕，你现在收到通知书了没？”

“还没。”

“哎呀，你报的哪个学校啊？”余一凡有些惊讶，他听到陈小燕说还没有收到，语音那头很伤感，他关心地问道:"小燕，你报的哪个学校？这么难考呢。"

“余一凡，我是和你报的同一所学校。”

“啊。这个，你也报的这个学校啊？”余一凡顿时很吃惊，心里想：哎，小燕，我选这破学校，你也选，有什么好的，连个通知书还不给，真以为它自己是清华，北大啊。

“嗯。”陈小燕沉默了。

“没事，复读一年，明年考个好学校，别灰心。”余一凡鼓励她道。

“我这成绩，好学校就算了吧。”

“呵呵，来年，你不会还报这样的破学校吧？”

"嗯，来年还和你做同学，呵呵。“

"我去，陈小燕，你厉害。‘’

陈小燕被他说乐了，嘿嘿笑了起来，她向他问道：“一凡，我听晓杨说，王一卓已经开始准备找工作了，他确定不复读了。”

“嗯嗯，他小子给我说了。”他问她道：“喂，王一卓不上学了，那晓杨呢？”

“她说她想复读，她想考大学。”

“哦。”余一凡担心道：“那他们？”

陈小燕沉默了一会，最后向他说道：“他们已经分了。”

“啊，他们分了？”

“嗯嗯。”

“这。”余一凡顿时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了，他眼睛转向窗外，心里很伤感，他为他们感到可惜，无奈。

“一凡，很晚了，你早休息吧。”

“嗯嗯，晚安。”

“晚安。”

深夜十一点，车厢里，说话声，打鼾声，人们用自己最舒服的方式，去打发这最无聊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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