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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我妈犹豫的功夫，我看了一眼时钟，把手机扔回给她，自己冲上楼拼命拍门。

刘老板已经穿好了衣服，打开门对我说道：「告诉你妈，我很满意，下次继续合作。」

看来小道消息很靠谱，这刘老板确实不持久。

我假意着急地推开他，冲进房间扶起倒在地上的侄子，他的裤子不知去向，衣服上已经沾满了血。

「耀祖，要不是你奶奶，你也不会变成这样，以后可怎么好啊!」

我哭得声嘶力竭，而姗姗来迟的我妈面对凌乱的房间，全然不知如何辩解。

「死老太婆！我杀了你！」

狂暴状态的耀祖挣扎着站了起来，把我妈扑倒在地，一拳一拳，打断了她的鼻梁，打的满脸是血，也不肯停下。

事情终于还是闹到了人尽皆知，宾馆服务员报了警，警察局里，我哥哥冲上前一拳把老太太揍的站不起来。

「死老太婆，你让你亲孙子去卖屁股？你还要不要脸？」

嫂子抱着耀祖哭得泣不成声。

我妈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不知道怎么变成了这样，可所有人都觉得是她的错，都想让她去死。

5

为了弥补这一切，我妈给嫂子送了个好东西，传说中的转胎丸，据说能把女孩变男孩，保管能生大胖小子。

要说这东西是真有用，当天晚上就把嫂子吃进了医院。

医生说这玩意不能乱吃，对胎儿有很大危害。

听了这话，我哥狠狠抽了亲妈几个耳巴子，角落里，耀祖笑的得意洋洋。

因为这事，我妈彻底失去了哥哥嫂子的欢心，被赶了出来，搬进了工厂里。

可她靠出卖孙子被升为组长，工厂里的人议论纷纷，我妈每天抬不起头，只能埋头做工。

而家里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哥哥嫂子不再惯着耀祖，天天骂他是脏东西，让人恶心。

耀祖也明白自己遭遇了什么，变得更加阴郁，每天穿着黑色卫衣，戴着帽子，在小房间里吞云吐雾的，吃饭时间就一桶泡面解决。

我哥不止一次表示大号练废了，要练小号了。

嫂子的孕肚越来越大，现在全家人都紧着她，山珍海味可着她吃。

我自然也要出力，金镯子金锁都挑华而不实的送，这玩意打眼，耀祖从门缝里就能瞧见。

「姑姑，你怎么给我妈那么多东西？你不是说那些财产都是留给我的吗？」

深夜，耀祖拎着菜刀站在我床头，刚醒来的我险些被吓得魂飞魄散。

「姑姑，不回答我，是心虚了吗？」

面对他的质问，我做出了十二分的委屈模样：「财产本来是留给你的，你妈肚子里的现在还不知是男是女，女孩子也就算了，如果是男孩子那岂不是要把你的财产分给他一半？姑姑心里也是一万个不乐意，可是你妈偏心啊！」

偏心这两个字，杀伤力非同小可。

从小我妈就偏心哥哥，鸡腿鸡胗鸡心，好吃的都是哥哥的，鸡翅鸡尖鸡爪，没肉的都是我的，哥哥可以花好几万读民办大学，我就得省吃俭用早早辍学养家。

可是凭什么？凭我是女孩吗？

我撒下的种子在耀祖心里发了芽，渐渐地，耀祖偷听我们说话的次数越来越多，嫂子发现了都会骂他是贱种不要脸，哥哥便接着一顿暴揍，说他可怕的跟地狱的恶鬼一样。

可真正的恶鬼他们还没见到呢。

这天，嫂子约我一起逛街，逛着逛着就来到了一个售楼处，这是一个滨海的房源，海景房特别畅销，更重要的是，这还是个学区房，可以读全市最好的小学。

嫂子看上了一百八十多平的大平层，这个钱，自然是要我掏。

样板房看完了，销售的嘴也说干了，嫂子盯着我半天，见我就是不接茬，翻了个白眼，道：「可可，你的小侄子要出生了，你是不是应该送套房子给他呀？」

销售抬头，巴望地看着我这个大冤种。

「嫂子，于情于理，这个钱肯定是我出的，可是之前讲好了，我所有的财产都要留给耀祖，如今分了这么多钱给小侄子，耀祖怎么会乐意啊？」

嫂子闻言，满是不屑：「他都这样了，还有脸要钱？你管他愿不愿意呢，以后家里的财产他一分也得不到，我都要留给肚子里这个。」

「你做梦！」

身后一道声音恶狠狠地响起，我还没反应过来，嫂子就已经被撞到在地，抱着肚子不停哀嚎，身下血红一片。

销售连忙打了120。

而闯了祸的耀祖一脸洋洋得意。

「贱女人！叫你拿我的钱！我弄不死你！」

6

超雄疯起来果然是连亲妈都不会在乎。

嫂子流产了，在医院住院。

我妈听说了这件事急急忙忙要搬回家照顾我哥，却被耀祖打了出去。

临出门前，我妈拉着我的手好一番叮嘱。

「可可，你要好好伺候你哥，他从小没吃过一点苦，饭也不会做，衣服也不会洗，你要记得小心伺候，别惹你哥哥生气！」

我冷冷拂开她的手，讥讽道：「妈，我哥死不了你放心，洗衣机是全自动的，外卖是送上门的，你就算现在跟人跑了我哥都不会理你一下。」

许是意识到家里需要我，这次，我妈唯唯诺诺地不敢反驳。

不能回家住，我妈只能继续进厂打黑工，不过刘老板可不会轻易放过她。

老男人一旦尝到鲜了，哪里会撂开手？

他开始不断要求我妈送耀祖去找他，我妈一开始当然是拒绝，可次数多了，刘老板自然不快。

「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偷拿工厂废料去卖！要是闹大了，你这老骨头能做几年牢？」

我妈这人就是这样，大祸临头了，哪还管什么亲情不亲情的？

以前可以牺牲亲女儿搏孙子一笑，现在也可以牺牲亲孙子保自己的命。

我妈偷偷溜回了家，往开水壶里下了蒙汗药。

而后家里两个男人都被药倒了。

我在监控里看到刘老板猥猥琐琐地进了家门，先去推了哥哥的房门。

不过是锁的。

「耀祖在隔壁呢，这个是我儿子，长得丑入不了老板的眼。」

刘老板冷哼一声，显然对她的小九九门清。

隔壁房间，耀祖被迷昏了过去，躺的四仰八叉的，一副任人采撷的样子，他虽粗壮了些，但腰部露出的肌肉线条，沟壑分明，洋溢着青春的少年气。

刘老板看的吞了吞口水，将房门一掩，就开始办事。

我妈退了出来，进了我哥的房间，快四十岁的男人，房间还是乱糟糟的，我妈一边收拾着，一边还要留心他的睡姿，生怕他一个翻身，就撩开了被子着了凉。

隔壁的动静很快结束，刘老板酒足饭饱后，承诺给我妈升主管。

「谢谢老板！刘老板，您还有需要叫我。」

我妈笑的那叫一个灿烂，满脸的褶子都要笑开了去，可刚醒来的耀祖可就没那么高兴了。

身体上熟悉的疼痛，客厅里的欢声笑语，无不在提醒他刚刚经历了什么，被出卖了第二次，这种事情，他怎么能忍？

7

客厅满地鲜血，刘老板被捅了个对穿，我及时拿电话报了警，才让我妈留下了一条命。

而我的侄子耀祖，逃无可逃，被当场抓获。

刘老板死后，工厂的债主纷纷上门打砸抢。

我妈再次下岗失业，可我哥嫂恨她恨的要命，哪里肯收留她，任她在桥洞里睡着也不管。

这天，我妈把铺盖铺到了我的工位下，俨然一副要黏上我的架势。

「可可，你忙你的，妈就在这儿睡，不会妨碍你的。」

我气笑了：「妈，这是公共场所，你有事回家跟哥哥嫂子说吧。」

「可他们不管我了。」我妈说着就委屈得哭了，「可可，你要不把房子卖了帮忙找找关系吧，不然耀祖就得枪毙了啊！」

「要不是你干的混账事，他至于这样？再说，他是死刑，你让我找阎王爷的关系是吧？」

听了这话，我妈愤怒地指着我的鼻尖：「要不是你个扫把星，耀祖怎么会这样啊！都怪你，把我的小孙子克没了，又要克我的大孙子！老天爷怎么不把你收了啊！」

我一把拍掉她的手，冷冷道：「你说是我克的？那你怎么不怕会被我克死？我告诉你，要不是你纵容他，他也不会杀人！他有今天，都是你害的！」

「我不管！都是你！你得赔一套房子给你哥哥嫂子！然后打一百万回来给我当伙食费！不然我就赖在这里不走！」

「一百万？你是炖东北虎还是闷丹顶鹤啊？那么贵？少要四个零，我现在发给你。」

「哎呦！你们快来看看这个不孝女啊！亲妈的伙食费都不肯给！简直不是人啊！」

见我油盐不进，我妈开启撒泼模式，躺在地上就是三百六十度不间断旋转，配合哭嚎声，俨然是一台立体三维大喇叭。

饶是这样，公司保安也不会惯着她，两个人架起她就扔到了楼下花圃里。

而后，不管我妈使出什么花招，都没办法再进公司大门半步。

我本以为不让她进公司就能相安无事，可我没想到，我这个妈，还能做出这么没下限的事。

8

下班路上，我走在昏暗的小道上，突然脖颈一痛，人就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手脚都被绑在一张床边，黑洞洞的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听见我挣扎的声音，一个男人推开门朝我走来。

我的眼睛努力在黑暗中适应，试图看清这个人。

这是一个中年男人，五十多岁的模样，满脸胡茬，身上一件衬衫皱巴巴的，还散发着难以言喻的臭味。

我慌张的向后退了退，后背抵上墙面，男人的打量让我浑身都难受起来。

「可可，你哥哥嫂嫂失去了一个儿子，你得赔他们一个，等你怀孕了，妈就把你放出来。」

我妈冷漠的声音在客厅响起。

这话让我浑身血液都冷了下来，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里，感觉不到一丝希望。

我努力调整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下一秒，那男人开口：「怎么是个嫩瓜秧子？这有什么滋味？我还以为能跟你睡呢。」

说着他就往我妈身上黏，吓得我妈连连后退。

「我可不行，不是说好了吗？怎么又反悔？」

我瞧见希望，连忙祸水东引，「大叔，我妈年轻的时候可漂亮了，还会给人家按摩呢，那些大佬都可喜欢她了。」

听了我似是而非的几句话，这男人更加兴奋：「怎么？你不愿意？我可是给了三百块钱，你不愿意，钱得还我双倍！」

「哪来的精神病！你讹人吧！」

「好好好，你不给？我要报警说你骗婚！」

警察把我们带回去之后，也是一阵无语，这男人坚称给了三百块彩礼，要娶我妈回去做媳妇，我妈则是死都不愿意。

这场闹剧，以我哥来接人结束。

警察主张调解，而我哥当机立断，还钱不可能，只能让我妈和这个男人同居。

我妈泪眼汪汪地斥责我哥不孝。

经过她身边时，我轻飘飘说道：「我哥哥嫂嫂失去了一个儿子，你得赔他们一个，怎么，你不愿意吗？妈，人要学着无私奉献，燃烧自己点亮别人啊！」

不过我妈和这男人同居没有多久，这泼皮又看上了我嫂子，把她按在沙发上就要动手。

这我哥怎么能忍？

动老娘可以，动老婆不行。

我哥一刀就把他砍进了医院，不带半点犹豫的。

9

因为故意伤害罪，我哥坐牢了，没有孩子牵绊，嫂子自然是跑了。

没有经济来源的我妈，在邻居的介绍下，重操拉皮条生意。

用人家的话说就是：「你连亲孙子都舍的出去，可见皮条拉的好。」

不过嘛，这慕名而来的都是要找男人。

这年头，愿意干这事的男人抽成都高，我妈和人家谈不拢，眼看事情要黄，我哥坐完牢回来了。

他因为故意伤人做了两年牢，如今出狱，妻离子散，工作也丢了。

我妈当机立断，将一位给钱大方的黄先生介绍给了我哥。

老男人亲昵地依偎在我哥的肩膀上，还不等他开口，下一秒我哥就跳了起来。

「你恶不恶心，我告诉你们，全都给我滚出去，老子不卖屁股！」

本来药效发作没那么快，可我哥太激动了，一下就晕了过去。

这事一回生二回熟，我妈已经老练无比，跟黄先生两个人把我哥抬上床，自己就懂事地撤了。

我哥醒过来面对一床的血，当即报警。

警察来把我妈带走时，她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儿啊！妈也是为了你好！这事来钱快，你只要干下去，咱们娘俩后半辈子都有着落了呀！」

「你个老贱货！滚啊！老子这辈子都不想看见你！」

我哥自此一蹶不振，每天借酒浇愁，许是假酒喝的太多，酒精中毒瘫在了床上。

而我妈这人，生命不息，作妖不止。

开始直播我哥的惨状，以此得到网友的可怜同情，以及打赏。

一开始，挺顺利的，主要是我哥够惨，够可怜。

直到有人爆料这一家子以拉皮条为生，亲妈给亲儿子亲孙子介绍男客户，还在家里公然做生意。

这一下子，网上炸开了锅，网友本来就听风就是雨，更别说还有好几个人作证，说的鼻子有眼的。

官方封禁了我妈的账号，不许她继续直播。

而不堪重负的我妈，果断抛弃了瘫痪的儿子，跟大老板跑路了。

有人说她去了另一个城市拉皮条，也有人说她被骗光了钱，连回来的车票都买不上。

不过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我把哥哥送进了疗养院，每个月定期给护工打钱。

这是我能做的全部。

10

因为有一个拉皮条的母亲，我也被网友人肉出了家庭地址和公司。

不得已，我辞职了。

靠着这些年的积蓄，我游览遍了祖国的大好河山，最后在拥有江南秀丽风光的一个小镇长住下来。

我在这里开了一家女性健身房，初衷是希望天底下所有的女孩子都有保护自己的力量。

虽生为女子，但我们不应该是草芥，我们每个人都是完美的特别的自己，我们不应该为男人让步，也不应该在拳头的震慑下顺服。

我想，在人生的旅途中，我已经找到了可以停靠的港湾，愿我能给其他一样经历的姑娘一份支持，一份力量，愿所有姑娘都能找到自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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