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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谁会知道，她在交出自己身体的那一晚，她丈夫的尸体正冰冷的躺在殡仪馆无人认领。

看着白薇为他下厨，每天变换花样讨他开心，我只感觉到深深的无力和绝望。

家里渐渐变得陌生，结婚照被换下来，我喜欢的家具全部被当成废品扔了出去。

婚房也被改得面目全非，整个房子关于我的东西，最后都装进了一个小小的盒子压在衣柜里。

这已经不是我的家了，我想离开，却感觉到自己无法离开。

只能被迫看着一幕又一幕刺眼的画面，反复凌迟自己的灵魂。

如今距离我死亡已经过了七年。

我也化作灵魂状态陪伴了白薇七年。

无数个日日夜夜，看着近在咫尺却无法拥抱的她。

心底残存的眷恋和悲哀如同附骨之蛆，折磨得我痛苦不堪。

可从始至终，我从未在她口中听过我的名字。

偶尔遇到熟人问起她，“宋岩快刑满释放了吧？”

她也只是怔愣片刻，露出极为浅淡的笑容。

“可能吧，我也不知道。”

我神色黯淡，忍不住自嘲一笑。

宋岩，你在期待什么？

七年了，还不够认清现实吗？

白薇走去水果市场，挑选着橘子。

白薇喜欢吃橘子，我记得以前还和她开过玩笑。

“喜欢吃酸的，是不是以后要给我生儿子？”

我记得她当时很害羞，那时我们刚结婚不久。

后来也的确我们有了一个孩子，是个男孩。

只不过，最终也没能挽救。

悲伤如同浪潮席卷而来，打得我措不及防快要窒息。

看着白薇挑选橘子，我下意识伸出手替她筛选坏果。

从前这样的事，都是我做的。

可当双手无力穿过她的掌心，我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我和她之间，隔的不是距离，而是生离死别。

真是可笑，尽管我的心已经千疮百孔。

我的肢体却还下意识地会去爱她。

回到家里时，我总感觉今天的白薇状态很不对。

平时轻松按下密码的门锁，她却重复了十次。

就连手都在轻微颤抖，进门的时候她换鞋去洗水果。

切开的瞬间，一袋水果，大半都是坏的。

少数几个好的入口也是酸涩难忍。

她走向客厅，白色的窗帘不断吹动。

这个空荡荡的家显得更加孤寂。

程煜不是个有耐心的人，白薇这样的猎物太容易得手。

他很快就厌倦了，从原来天天陪着白薇，一刻也不肯分开。

到现在，几个月才会温存一次。

每次都是极为敷衍的理由和差劲的演技。

可白薇却对此甘之如饴，照单全收。

白薇看向墙上的日历，那里只剩下薄薄几张纸不堪重负。

她低声呢喃：“宋岩，你要出来了，可我该怎么面对你。”

白薇从抽屉里拿出已经签字的离婚协议书。

这份文件，她放了很久，始终没有勇气拿去监狱。

七年里，她也从未去监狱探望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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