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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头好痛。”尤其后脑壳疼痛更剧烈,江耘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身处在浴室里,淋头喷洒着温热的水,他站起身摸了后脑袋,有血。
他瞬间呆住了,居然有一头乌黑的长发,连忙查看自己的身体,映入眼帘是一对白皙又大的胸,再低头往下看,几乎要晕了过去。
他匆匆擦拭身体,穿上白色浴袍,走了出去。这是一个单人间,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他打开窗户一看,阴冷的风袭来,让他冷得抖了身子。
外面只有灰蒙蒙的浓雾一片,看不清任何的物体。
关上窗户,转身来床上,翻开一个行李包,女性的衣物搜了出来。只有内衣内裤和裙子,还是几套各种款式的裙子,就没别了。
拿出一套比较素一点的裙子穿上去,原身每一条裙子都比较紧身,他穿着很不适应的。
走廊上的灯光很暗,明明灭灭的,抬眼望去这条走廊尽头是灰雾,朦朦胧胧看不清。
突然前面传来一声惨叫,江耘停下脚步,他的手被一个冰冷的手牵住了,转头一看,是一个五岁的小男孩,五官流血,嘴里塞着一只乒兵球,正诡异抬着头望着他。
卧槽,江耘吓着甩开它的手,倒退了几步。
小男孩见状,立马扑到江耘的身上,紧紧抱着他的腿不撒手,凄厉地哭喊着。
“麻痹的,你给老子松开。”
这死鬼孩子死死缠着不放,眼睛里流出更多的血泪,着实恐怖吓人。
“行吧,那你抱着吧。”江耘朝着前方走去,小男孩挂着他腿上,行动格外缓慢一些。
他低头看着这小男孩,心中没有一丝害怕,回忆自己之前,他在酒吧喝了一些酒,因为工作的事情不顺利,他发泄般踢开路边的垃圾桶,然后来到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买了包烟,最后打了车回到家,摊在沙发上睡着了。再次睁开眼睛便是这样的场景。
他疑惑看了周围,这是在做梦吗?
“啪”江耘打了小男孩一巴掌,白雪的脸上瞬间有了鲜红的掌印,它呆愣在原地,大概是没反应过来。
小男孩后知后觉哭得更大声,他不禁捂了捂耳朵,它这哭声更刺耳,如同针扎般的难受。
“闭嘴。你再哭,老子扭断你的脖子。”他取出了小男孩口里的乒乓球,随手一丢。
小男孩哭声戛然而止,睁着血红的眼睛茫然看着江耘,喊了一声“妈妈。球球很乖的,不要丢下球球。”
他心情烦躁,好不容易做个人,又跑来这破地方。
这个恐怖无限游戏他是真的待腻了,他还是副本NPC的时候,追杀过无数个玩家,每收割一个活生生的玩家生命,就会得到两个积分,过了不知多少岁月,江耘厌烦这个重复过着追杀玩家的日子,他积攒够了积分,去现实世界做个普通人的日子。
如今他再回来这个貌似的恐怖游戏副本,虽然不是他所待着他以前的副本,但作为NPC身份多年,他对这里还是能稳住场面的。
“你叫球球是吧,你听话一点,我可以让你跟着我。”
球球点了头,乖巧应声道,“好的,妈妈。”
江耘叫球球把脸上的血泪擦干净,免得让被人看见吓到了。
江耘看了门号,509号。
509号房门开着,里面的鲜血流到门口,他走进去,只见一具尸体躺在地上,胸口开了一个洞,心脏却不知所踪,尸体的脸是扭曲的,生前是遭受非人的痛苦。
一阵嘭嘭的撞门声,江耘走出去,另一端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穿着破烂的衣服,血迹还未干涸。正在暴躁地用头砸门。
大概房间里的人毫无动静,中年男人越来越不耐烦了。停止撞门的行为,转身钻进黑色浓雾里。
“妈妈,那个叔叔很坏的。离他远远的。”球球又握紧了江耘的手,小脸上有着不安的情绪,想拉着江耘离开这里。
只是过了一小片刻,那个中年男人又返了回来,手中拿着斧头,对着房门砍下去,门是木制的,几下被砍了个窟窿出来。
中年男人露出残忍的笑,伸出手把里面的锁打开了,兴奋地走进去时,江耘轻轻拍了他肩膀。
他身形一愣,转头一看,是个穿着浅蓝色的长裙,白皙美艳的脸上,正对着他笑了一下。
又是过来找死的人类玩家,他瞬间张嘴阴恻恻地笑了,手持着斧头毫不犹豫向江耘的头砍去。
江耘随意接住了斧头的手柄,抬起脚朝他肚子踹过去,他的身子倒飞房间墙壁上,白色的墙上砸出凹凸形状。
中年男人这时看清了江耘身后翻涌的杀戮之气,本来惨白的脸上更是白了几分。他不是玩家,他的气势攀爬到一种极致的恐怖。是中年男人不可远望的更高的等级。
中年男人不敢反抗,匍匐着身子不敢动弹。
江耘冷漠看了中年男人,走进房间想要看看,突然被一股力量将他掀翻出去。
一双干净崭新的运动鞋出现他眼前,那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身着白色的休闲套装,令人一亮的他那张俊美绝伦的脸,仿佛被上天精心雕刻一样的五官轮廓,此时蹙眉看了江耘一眼。
这一眼却江耘怔在原地,只因他那颗死寂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
这个青年只是一眼扫过去,转身逃走了,直到江耘反应过来时,那人早已经不见了。
江耘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里如同一面湖水起了阵阵涟漪。
他茫然了,不明白自己的情绪来着如此的莫名其妙。
“妈妈,那个叔叔跑了。”球球小跑到江耘身边说道。
江耘回过头,那个中年男人早已经不在,只留下一个沾血的斧头在地上。
突然间,他很不爽,都怪那个该死的那个青年。
“球球,回去我房间,告诉我这里是什么情况?或者有什么禁忌和规则。”
江耘坐在床上,了解这个副本基本的情况,他低头沉思,这只是个低级的游戏副本,看那个青年沉着冷静,眼里倒是不见一丝害怕,明显不是新手。
他脑海闪过309房间那具尸体,随即冷笑一声,这个游戏副本真是太无趣,不如我给这个游戏副本的玩家们找找乐趣。
第二天,寻找了一上午的线索的玩家们,都集合在一楼大厅。
江耘坐在比较偏的角落里,打量着这些玩家们,数量不多,也就七八个人,这其中有昨晚把他掀翻的青年。
这时,大门打开,白光格外刺眼,玩家忍不住闭眼,再睁开眼睛。大门已经关闭,眼前是一张长桌,桌上摆放一具尸体在中间,熟肉的香味飘进了玩家们的鼻子里。
一位肥胖的妇女穿着油腻的衣服,破破烂烂,上边有着沉淀已经不知名的黑色脏污。她洋溢热情的笑容招呼着玩家们。安排玩家们找个位置坐下。
玩家们的桌前放着盘子,刀具,叉子等餐具,再看看餐桌中间的煮熟的尸体,忍不住反胃恶心,有着已经承受能力差已经呕吐出来,这行为激怒了的肥胖的妇女一刀解决了生命。剩下的玩家们不敢吭声,极力忍耐着胃里的恶心。
肥胖的妇女见状甚至满意,招呼着玩家们快点吃。
“三婶婶,你忘了还有一个人了吗?她已经坐在那里很久了。”是那个青年突然开口说话了,显然他观察江耘很久了。
顺着青年手一指,江耘的位置暴露出来,出现在所有的视线里。
在场的玩家倒吸了一口气,其中认识原身的玩家忍不住喊了一声,“李婉婉?”
“不对,她已经被NPC杀害了,她不是李婉婉。”
江耘倒是不恼,走到肥胖的妇女这边,特意保持着与肥胖的妇女一米距离远。
“大家好啊,我吃过了哦。”江耘眉眼一弯,笑面如靥。
“你们快吃啊,不吃的话就被这个大妈一刀砍死哦。”
江耘抬眼看了那个青年,只是坐着未曾有举动,他似有察觉回望了江耘,神情淡淡的。
球球从后厨拿来一把比较干净的菜刀,递给江耘。
呵,江耘笑得更是肆意,他走到餐桌前,手起刀落砍下一只人手,丢进那个青年的盘子里。
“大妈,他要是不吃的话,直接剁了他。”江耘面上依旧微笑,语气带着冷然的威胁。
其他玩家看出江耘有意针对他,也不敢吭声,不由地同情了他一眼。
青年只是淡然瞥了江耘,从衣服兜里拿出一张病单,交给了肥胖的妇女。
“三婶婶,不好意思啊,我来之前去了医院做了检查,这是诊断单。”
江耘接了肥胖妇女手中给过来的诊断单,冷笑一声,“原来你叫齐殷啊?急性胆嚷炎?”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我可没作假。你若是不信,你倒可以调查一下真假。”齐殷靠在椅背,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不过是一个低级的游戏副本的NPC,还能厉害到哪里?
不屑?江耘从他的眼里看到了这种情绪。
真是有意思,他当这么多年的NPC,头一回见到玩家对他的看轻。
低级的游戏副本多多少少对新手有保护期,既然他有了理由不吃人肉,又没有违反规则,也不好强迫人家吃。
江耘呵呵一笑,把诊断单放在桌子上,“你自便。”
“齐殷可以不吃,但是你们要吃。”肥胖妇女脸色变得狰狞,大声喊道。
他冷漠看着那些玩家们,在肥胖妇女的威势下,吃下盘中的人肉,欲吐不能吐的痛苦,还要脸上高兴称赞肥胖妇女的手艺好。
唯独,只有齐殷盘子中他切下来的人手不曾动过。
夜深,江耘推开了破旧的门,许久不打开的门,不堪负重发出“咔吱”的响声,房间里布满蜘蛛网,家具腐烂覆上一层灰尘。
在卧室里床边有个相册,相框有着一家三口,一对夫妻露出幸福的笑容,怀里是个五岁的小男孩,其模样跟球球很像。
江耘偶然听到球球哭喊着妈妈不要打我,不要丢下我。他蹲下身问了妈妈为什么打你?
球球咽呜着,断断续续说道,“爸爸,跑了,妈妈哭了,说他不会回来了,我长得像,爸爸,该死……”
江耘转身快走到衣柜,打开衣柜里,湿漉漉的长发,血肉模糊的脸,睁着眼白流着血泪,怨气之重。
球球的妈妈,这个游戏副本的boss。
“过不久,叫齐殷的玩家很快找到这里,解决你这个boss。想活命的话,最好听令我。”
警告!警告!警告!
7个玩家魔化中……
存活1人,由于有不平等的外力的插手,导致游戏不平衡,本副本升级有C升级A,五分钟后会投放新的玩家……
江耘收取了七个玩家的灵魂,喂给了球球妈妈。她身上的气势上升一个等级。
他觉得不够,招唤此地所聚集的怨气,以球球妈妈中心,涌进她的身体里。
球球妈妈痛苦地大喊,一头乌黑长发瞬间白了,脸上的模糊血肉不见了,恢复了原来清秀的模样。眼白转化成猩红的眼睛。她身上的黑气愈发愈浓。
“初赐,你破坏了游戏副本的平衡,你若是要再插手,主神大人会生气的。”
江耘听到来自游戏副本管理员的警告。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行吧。我不插手了。”
七个玩家才四个积分,主要是太低级了,所以他增强副本boss实力,升级游戏副本,收取比较强一点玩家过来。
这个样子,升级了是升级了,但就是没达到他的所要的要求条件,有着管理员的警告也不好做得太过分。
江耘颇为不忿,受这个游戏副本的限制,无法召唤自己的分身,而且困在这具女尸里也只能使用不到半成的实力。
接下来让球球妈妈跟齐殷去斗吧,江耘回到原来的房间,觉得身体黏黏的,去了浴室洗了澡。
穿着一身白色浴袍,躺在床上,本想小憩一下。
球球穿门跑进来,拉着他的手,“妈妈。快跑,那个坏哥哥带一群人要欺负你。”
嗯?江耘起身,闭眼感知整栋楼,在三层楼的走道上,齐殷身后有数量不少的玩家跟着,正往着他这里过来。
这齐殷真会挑他最虚弱的时候对付他,麻批的,他打开门推着球球离开。这个孩子没必要跟着他受伤害,更何况不会因为球球是个孩子会放过他。
“走,跑着远远的,别来找我。”江耘怒斥他,这小破孩赶都赶不走,就死黏着他。
江耘无奈扶额,齐殷已经带着一批玩家过来,形成包围之势。
“嗯?以多欺少?齐殷不讲武德?”江耘把球球放在身后,笑着调侃说道。
“根据我搜寻的线索中,这个副本boss是小男孩的妈妈。”齐殷拿出一个相框,是江耘那时去找球球妈妈的房间,翻找着那个一家三口的相框。
“我看见小男孩黏着你,一口一口喊你妈妈,你就是这个副本的boss。”
江耘挑了眉,不禁一阵好笑。“嗯,这种低级副本请得起我来当boss么?”
齐殷不多说,动手使用道具攻击江耘。只是困住他几秒,身后来自一把锈铁的匕首插他,反被他转身一脚踢几米远。
众多的玩家各种道具,各种花式,攻击目标统一都是他。
以他的能力有点吃不消,于是他把目光放在齐殷的身上。你不让我好过,我也要你折骨伤筋。
江耘瞬移到齐殷身前,吓得齐殷启动护盾保护己身。迅速躲开拉开距离。
这小子,反应挺快的。
齐殷几次躲开,倒是看清了这个人铁定了心对付他。这次他想留实力是留不着了,他暗戳戳使用S级攻击道具想将江耘一击毙命。
江耘看着齐殷不躲了,朝着自己过来,嘴边扬起一丝冷笑。
转身毫不犹豫一拳头打在齐殷的腹上,他痛苦地弯起腰,依旧咬牙抓住江耘的浴袍的衣领,扯着他的衣领借力站稳身体。然后将掌心的那一丝青光拍在他胸口上。
江耘望着自己的衣领被扯开,一大片春光显露出来,还不要脸地按了他的胸部。
气得脸色发青的江耘当即扇了齐殷一巴掌,“ntmd,虽然不是我的身体,对待女生的身体做到非礼勿视,还特么还揩油。”
齐殷当场懵了,瞬间脸色烧红起来,不知是羞的还是什么的。
江耘把衣领拉回来,玩家们的攻击停下来,颇为古怪看着他们两个。
江耘觉得一巴掌不解气,还想抽齐殷的耳光。
齐殷反应很快,抓住他的手腕,那张俊脸难看至极,“你还想打?”
江耘本想破口大骂,他突然一阵头晕目眩,就明白了是遭了齐殷的暗算。
“齐殷,你给老子等着,下个副本弄死你。”
江耘再次睁开眼,是在黑暗的洞窟里,阴风阵阵,吹着骨头刺痛。他漠然望了一眼,在洞窟不远处,一只触手极快的钻进去深处里。
他所附身的身躯,腹部上有一个血淋淋的洞口,正在慢慢的恢复。
江耘走出洞窟,闭眼感知了周围一切。
克苏鲁风格的游戏副本?估计副本等级是S级。
这是一处岛屿,漆黑的海面暗藏着汹涌,仿佛有一双眼睛在窥视。
杂乱的脚步声朝着江耘的方向过来。
“成斐。”
大概三十多岁的男人,身穿黑色大衣,刚毅的面容在看到江耘的时候松了一口气。他身后有三个伙伴正打量着江耘。见江耘只是狼狈一点,没有伤痕,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尤其是那个穿灰色的皮夹克的二十多岁青年更是惊疑,在见到江耘的目光,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江耘翻了这具身体的记忆,大概知道了对面四个人的身份。
“高哥,我没事。”
“没事就好,今晚气温有点不对,先回去旅馆吧。”穿黑色大衣的高哥点头说道。
江耘跟着他们回去,还看了有意跟他保持距离的灰色的皮夹克的青年。他惊恐的神情一闪而过,江耘望过来时他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
见江耘回来,徐娘半老的老板娘款款地走来,一股香风浓烈钻进他的鼻子里,让江耘皱起眉。
“你这孩子,现在外面不太平,乱跑什么呢,让你高哥他们一顿好找啊。饿了吧,我去后厨给你煮一碗面来。”老板娘慈爱揉了江耘的头发,高兴地扭着腰肢去厨房做一碗面。
江耘一坐下高哥给他拿来的木凳,一抬头,大厅里的玩家们都在看着他,其中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往火炉加了柴火,走到不远处的沙发坐下,点了一根烟,吐出一口丝烟,他慵懒靠在沙发背上,“成斐,这次跑出去可有什么发现?”
“没有。”江耘四处看了下,没有看见齐殷的身影。
“哦,没有?那怎么搞着那么狼狈,一身脏兮兮的?”
江耘目的就是找齐殷的,没那么多功夫跟那些将死的玩家扯一堆废话。
既然,齐殷不在,他没必要待在这里。
这时齐殷从楼上走了下来,老板娘也刚好端来一碗热腾腾的面放在他桌前。
江耘看着齐殷坐在他对面,此时的情绪是格外平静,只是低头拿起筷子,看到那碗面有香菜和卤肉,瞬间抿了抿嘴,于是夹出来丢在一边。
“你不喜欢香菜和卤肉?”
江耘夹面条的手一顿,齐殷的话如同火花爆开,似乎爆开他深处的记忆里,好像有这么一个人跟他说过,那人把自己的碗面递过来,亲自挑出他不爱吃香菜放在那人自己的碗里。
那人他叫什么名字来的?居然忘了……
齐殷的目光倒是奇怪地很,透过他……怀念一个人或事物。
江耘心中很是不虞,冷淡地回一个嗯字。
“阿殷,外面下雪了,有些不太正常。”那个金发碧眼的男人靠在门口看着落下的白雪,若有所思道。
大厅里的玩家听了金发碧眼的男人的话,都纷纷看了门外的雪。
有一个玩家忍不住想要伸出掌心接住这一片雪,雪花在接触掌心刹那间化成冰,极快的速度冻结全身,变成一个人形冰雕。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在场目睹的玩家吓着脸色发白,远离门口和那座人形雕像。
“丹尼,上楼休息了。”齐殷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保持冷静的态度,只是平淡地说一句话。
江耘看着丹尼跟着齐殷上楼,转头又看了那个灰色皮夹克的青年,小心翼翼地走到高哥身后,他欲要开口喊住高哥。一只手拍了拍他肩膀,转身望了身后的人,脸色白了白,身子忍不住微微发颤。
江耘的笑容在灰色皮夹克的青年眼里如同魔鬼般恐怖可怕。
“白磊,什么事情不用劳烦高哥了,我们可以回房间谈谈。”
江耘连拉带拖将人回到房间里,他看了房间的摆设,在墙壁上看到一张画像,画像中背景是一片漆黑里有双诡异的眼睛,猩红又邪恶。任何人多看一眼,整个灵魂就会陷入无尽的黑暗里垂死挣扎。
“什么东西,你也敢偷窥我?”江耘把画像扯下来,他撕下画像边角一点,却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江耘不理会,漠然地一点一点撕成碎渣,抛在空中如天女撒花般掉落在地上,随后惨叫声戛然而止。
白磊躲在一边角落,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在江耘的眼神望了他这边,本来颤抖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他哭喊道,“放过我吧,那条触手把你卷走,我只是吓到了,并不是故意对你见死不救。”
“想活命吗?”江耘坐在床上,懒洋洋地说道。
他连忙拼命地点头,“只要放过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第二天早上起来,窗户外的阳光一缕照进来,江耘推开窗,享受着阳光的一阵暖意。昨晚的一场的雪,气温骤然降下,恍如是一场梦,不留一丝痕迹过。
江耘跟着高哥他们吃完早餐后,按分配的任务,他们要去岛上最大的建筑——圣心教堂。
教堂修建着雄伟华丽,光是大厅里能够放下数万人,信奉的岛民很多,几乎是全岛的人都来了,他们站着,双手合十,低头默念着不知名的咒语。高哥他们不想不在一群人显得与众不同,装模作样手掌合十,一副虔诚的样子。岛民们默念咒语,梵唱着听不懂又诡异的歌谣,随着时间的瞬移,再次抬头,周围大变了样。
前方矗立着一座耶稣被钉在十字架的石像,突然间倒塌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奇异的章鱼,上面长着无数个眼睛,无数个触手展开来,在每个岛民的头顶上,停留了一下然后钻进脑袋里吸汲着。
眼看着触手朝着高哥他们方向过来,便是不装了,各自拿出攻击或防守的道具。
为首的高哥砍断了一只触手,使着触手的主人大吼愤怒起来,又是伸出了许多的触手。
“快,快离开这个教堂。”高哥脸上难看起来,叫手下的人撤离。
稍弱一点的,动作慢一点的玩家被触手穿进胸膛里,瞬间吸成干皮。
触手还不想放过剩下逃出去教堂的玩家,伸出教堂大门外,硬生生被无形的屏障阻了下来,气着疯狂甩动触手。
周围的场景又是一变,教堂上的仪式完成了,岛民们排着队领取着圣水离开。
被触手杀死的玩家早已经不在了,高哥几个人也排起队领取圣水,想打算带回去研究。
轮到江耘领圣水,牧师拿出一小瓶的圣水递给他。
江耘只是看了一眼牧师,说了一句,“纯度不够。”
牧师递瓶的手一顿,面有愠色,抬头想要教训江耘的那一刻,他似察觉到江耘身上的恐怖气息后,换了一副微笑的面孔,收回了原来的圣水,转身换了一瓶圣水给了江耘。
这拿取圣水的一瞬间,刚刚的对话仿佛没发生过,江耘领取后,牧师若无其事的发放下一个。
高哥几个人回到旅馆,对刚刚发生的事情惊魂未定,他们一行人可是死了三个玩家。
随着越多的线索的探查,事情的真相露出水面也是越来越多的,最初的玩家数量也是死了一大半。
高哥忍不住捶桌,大骂道,“这哪是S级别的副本,都快赶上SS级别副本了。”
想想揭露的最后会是一个难以对抗的邪神BOSS ,他跟其他玩家怎么如何过得了这个副本。
到了快天黑的时候,齐殷丹尼他们回来了,还有另外一批玩家也来了,看样子此去的任务都让对方损失不了不少的玩家。
他们围在一起讨论经历任务遇到的惊险和恐怖,说到最后都沉默,这个副本的任务难度比他们想象的难多了。
江耘手中握着圣水,这一切事情都不关他的事,他只是想整死齐殷。
他把圣水交给白磊,“明天找个机会,把圣水倒进他们的饭菜里。”
白磊差点拿不住圣水,惊恐地说道,“不,不行,他们都完了,那我怎么办?”
眼前的男人太可怕了,如果高哥齐殷等剩余玩家们都团灭了,那他岂不是也是死定了,他一直很清楚自己的实力,没那个能力过关这个副本。
江耘看出了他的想法,“慌什么,你只要听我的话,不过是一个S级的副本,我能带你过。”
白磊事到如今,他已经没得选了,苦笑的点了头。
江耘听到他的回应,打开窗户准备跳下去。
他见状连忙问道,“老大,你这是去哪里?”
江耘冷笑一声,“今晚给齐殷找点事情做。”
江耘跳下去后,转身奔向黑暗里消失不见。
过了一个小时,夜晚的街道死寂一般,白雾四面八方笼罩着岛上。
这时,脚步声不缓不慢走到旅馆前,江耘朝着齐殷所在的窗户丢了一个东西进去。
齐殷猛地从床上惊醒,发现窗户的玻璃碎掉了一大半。跟他一个房间的丹尼下了床,连忙打开灯查看是什么东西。
丹尼捡起来看了,那是一个法杖,上面有个眼睛形状的黑色宝石,散发幽幽黑光。
外面的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在这个静的可怕的夜晚里格外清晰。
“快关灯。”齐殷焦急喊道。
丹尼在齐殷出声的时候快步关了灯。房间里一下子黑暗了下来。
旅馆的周围全是身披黑袍的人,他们拿起火把望向了齐殷所在的房间,漆黑的眸子里迸发一种熊熊怒火,嘶哑地发出吼叫声,撞开了旅馆的大门。
“该死的,他们好像认定我们的。”丹尼气恼道。
“我们不能待在这里了,走。”齐殷脸色也是不好看,这明摆着有人在算计他们。
齐殷和丹尼迅速逃离旅馆,丹尼临走之前大声怒骂道,“艹,老子要是知道哪个王八蛋干的,就等着老子逃出来回来弄死你。”
搞出这么一大的声响,其他的玩家早就醒了,他们默认没有吭声。
江耘靠在窗户边上,看着急速奔跑的两人,身后一堆黑袍人穷追不舍,露出一丝笑意,这个笑意在抱着被子瑟瑟发抖的白磊看来是令人不寒而栗的。
天刚刚一亮,江耘和白磊下楼,看见大厅里聚齐了一群玩家,似乎被昨晚的事情惊的一晚上都睡不着。
“高哥,昨晚究竟是个怎么回事啊?”
高哥心情很差,冷眼扫视了在场的玩家,“我怎么知道?”
“现在这种情况是大家团结的时候,不要搞什么小动作,这对你们来说没什么好处。”
另一批带头人的玩家,立即站起来骂道,“齐殷和丹尼两个人目前不知生死,没了他们两个帮助,我看你们怎么过这个副本。玛德。”
江耘低下头吃面格外很香,他们的说话那些江耘更是没一点兴趣。
随他们互相怀疑猜测去吧。
那些玩家们吃完了早餐后,便开了会,讨论接下来的安排。
江耘听着都有点打瞌睡。
突然间讨论的声音没了,江耘疑惑抬起头,旅馆的门口站着两个人,正是齐殷和丹尼,他们衣服破破烂烂,遍布着大大小小不一的伤口。他们两个看起来真是凄惨啊。
“这都没死,命大,呵。”
江耘的声音很小,小到白磊靠近着勉强听到一点,而且白磊能感觉到江耘不爽的心情。
齐殷和丹尼回到房间修养后,高哥跟另外一个带头人玩家分成两批去探索。
江耘中午回房休息,路过齐殷和丹尼的房间时,侧起耳朵听了听,没有呼吸声,看来是不在房间。
他许久不等白磊回来,倒是等来了高哥敲门。
“高哥?有事么?”
“嗯,下楼吧,齐殷有话要说。”
江耘跟在高哥身后,目光闪烁,嘴唇微微上扬一丝意味深长的冷笑。
来到大厅后,江耘随意找了位置坐下,他看见白磊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身后有无数个隐形的细线全方面穿进身体里。
使用了有关的“傀儡”的道具?江耘面不改色,想看着齐殷如何表演。
“昨晚逃亡时,无意间发现一个洞窟,洞窟下面有一个很大的地下建筑,我和丹尼下去探索时,有一扇石门阻挡在我们面前,试了很多次没有打开大门。”
“而且,我听说今晚是月圆之时,当地的岛民们要办一场祭祀,需要活人献祭,召唤他们的神明。”
“我个人建议,这个旅馆不能待了,过不久岛民们会找过来。”
“既然如此,那我们该怎么做?”高哥提问道。
“该探索的地方我们都已经探索完了,只有这个洞窟这个地下建筑,我想那里应该给我们一个答案。”
说了半天,齐殷就是想让我去那个洞窟,还是因为那里能有克制我的东西?
江耘还真是不怕他们如何算计他,区区一个S级的副本没什么能杀死他的存在,当然,除了那个没脑子的章鱼SS级别的BOSS。
来到那个阴凉的洞窟里,他四下看了一眼,这不是他最开始醒来的地方么?
随着下着洞口越深越是阴冷,不少玩家都感觉到寒冷,最后终于快要走到尽头,前方的光亮几乎刺眼,众玩家兴奋地加快脚步走出洞口。
江耘刚钻出来第一步踏上青色的石板地时,他便感觉到周边的法则如同蜘蛛网覆盖而来。
这个S级副本法则居然有法则的特殊地域。
眼前是一扇青灰色的石门,似乎许多未曾打开过,齐殷在众多玩家配合下,总算是推开了石门。
一眼望去,面积极其广阔,光滑打平的石板地,除了中央的一张长桌,并无其他。
走进来才发现是六方菱形,每一方都有一扇门,每扇门都刻画着奇异古怪的怪物图案。
齐殷来到中央的三米长的石桌上,桌面同样刻着画,不过图画与六门不同,是一张祭台,祭台上是献祭的活人,下面是统一穿着黑袍的岛民们,他们神情虔诚又癫狂炽热,而献祭活人的背景是一片漆黑的深海,有一只庞大可怕的章鱼,它伸出触手穿进活人的胸膛吸汲着。
江耘双臂交叠抱着随处走走,转头发现齐殷和其他玩家正在望着他一举一动。
“嗯?你们带我这只是看看?”
齐殷对江耘冷淡的态度丝毫也不惊讶,他似乎早就知道江耘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计划了。
“你很自信,成斐,姑且先叫你一声成斐吧。”
丹尼将白磊拖到江耘面前,收回了白磊身上的隐形丝线。
白磊清醒过来,眼前的是江耘的冷漠神情,他回过头所有的玩家都在看着他,这一刻他的脸色白得毫无血色。
“呵,没用的东西。”江耘淡淡地说了一句。
“成斐,他什么都招了,不过我很想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玩家?非人?怪物?npc?”
江耘只是冷冷看着,未发一言。
“要不我们玩个游戏吧,你也知道这个地域的特殊。”
齐殷拿出扑克牌放在石桌子上,“真心话大冒险。”
“呵呵,有点意思,你的目的就是为这个?”江耘说道。
“我什么目的,你玩了就知道,就看你敢不敢。”齐殷那张常年的冰山脸,在这一刻竟然是笑了起来。
江耘顿时愣住,又转即恢复了冷漠的表情。“不用激将,我应了便是。”
一张长石桌,江耘,齐殷,丹尼,高哥,白磊,以及那个带头人的玩家围着玩起游戏,找一个玩家负责发牌洗牌。
“你翻还是我翻?”江耘说道。
齐殷直接翻牌,方块4。
江耘也翻了牌,黑桃K。
“我选真心话,你提问吧。”齐殷牌最小,江耘最大。
真心话?江耘对齐殷没有什么要提的,他一只手扶着下巴思考一般,最后不怀好意的笑了笑,“齐殷,你有喜欢的人吗?他在哪里?我若是杀了他你会不会难过?”
齐殷微微皱眉,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染上怒意,“你提了三个问题了,我回答第一个,有。”
江耘很是惊讶看着他,他生气了耶。
再一次刷牌,江耘拿到了最大的牌。“依旧选真心话吗?要不换个大冒险怎么样?”
“不选大冒险,我知道你想杀了我。”
“好吧,你喜欢的人他在哪里?”
齐殷沉默一会儿,他说道,“我比你更想知道他在哪里。”
江耘脸色沉了沉,冷嘲道,“你想糊弄我吗?信不信我现在就出手杀了你。”
“我没撒谎,这里是岛民们最虔诚的神殿,不可触犯的神圣之地,一但有了不诚的心思,此地法则降下恐怖的惩罚。”
江耘心绪格外烦躁,这一次他真有了杀了齐殷的心思了,他很讨厌被影响情绪,还是无关紧要的人。
“我们玩不过你,成斐,你能操控牌。这么玩下去,我们必输无疑,所以为了游戏的公平,我决定换人洗牌。”
“哦,那你要换谁?”江耘说道,换谁都一样,这个牌我控定了。
齐殷拿出一张牌面,轻轻一丢,化成一个年轻男人的模样,穿着白色的西装服,对着在场的人微微一笑,“你们,我是SS级的规则审判者。”
江耘看到那个白色西装服的年轻人一刻起,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你怎么会有这个道具?”
齐殷看着江耘变了脸色,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我哥夫送我的。”
哥夫?江耘冷冷看了一眼审判者,“很好,非常好,我要是不舒心了,你也别想舒心了。”
审判者眼角一跳,嘴角微微抽搐,勉强露出一丝微笑,“职责所在。”
审判者洗了洗牌,分别发放。
江耘看都不看直接翻牌,方块3。
赢者是丹尼。
“选真心话。”
“你是谁?”丹尼问道。
“一个NPC罢了。”江耘冷言道。
丹尼觉得稀奇了,NPC知道自己是NPC的身份吗?难不成是自我觉醒有了意识的NPC?丹尼对这个回答甚是不满意,看审判者没有降下惩罚,他只能将心中不忿的话强压下去。
第四次,江耘又是输牌,赢牌被高哥拿到了。
“选真心话。”
眼看着江耘身上散发着阴沉沉的气压,审判者默默地低下头。
高哥拿到一张大牌,沉吟了片刻,说道,“我们要如何对付BOSS,逃出海风岛?”
玩家们听到高哥提问的问题都回望过来,这个才是玩家们最所需要是关键问题。
顶着一道道的视线过来,江耘发出一阵冷哼声,“又不是我的副本,我怎么知道?”
故意的,他是故意的!
丹尼转头看向审判者,他怀疑审判者有意放水,极力控制着不满的情绪,“为什么不降下惩罚?”
审判者只是平淡地说道,“他没撒谎。”
安静了一会儿的齐殷最终是深深看了江耘一眼,打断了他们的话,叫审判者洗牌。
第五次,江耘很清楚自己的手气有多烂,于是懒着翻牌了,看向了牌面最大的齐殷。
“真心话。”
齐殷笑了一声,似春天的暖意融化一地冬雪,无数个花儿绽放而来。
一向暗恋齐殷许久的丹尼看痴呆了,“阿殷,认识你那么久我是第一次见你笑了。”而且是心情愉悦地,开心地笑着。
江耘则是对齐殷的笑容感觉莫名其妙,有种不安感的在心头翻涌。
“你的处子,你第一次给了谁?”
齐殷话一出,现场空气仿佛凝固了一样。
江耘更是怔住了,他真是没反应齐殷问出这般的刁钻的问题。
“第一次还在。”
就在江耘回答后,脚下的地板微微颤动一下,无法用肉眼看到的法则化成丝丝环绕在江耘身上。
审判者无奈地摇了摇头,降下一个雷电轰击在江耘的头上。
双重的惩罚让江耘受极大的痛苦,依稀地听到他的体内发生“滋滋”的声音。
齐殷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事情发生他出乎意料了。他真的很好奇了,问出心中的话,“这个问题对你来说难以羞耻?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江耘此刻是很懵,这他么的恶意报复?
“呵呵,老子怎么不知道自己的处子没了?你们在搞笑?”
审判者背对着他,抬头望着天,不给予回应。法则的丝丝的线却越勒越紧。
“咔嚓”是骨头断裂的声音,审判者不禁暗中叹气,便是传音给江耘,“换个大冒险吧,你这件事待到日后自己找答案吧。”
江耘眼眸一沉,看着审判者浑身发毛,“别看我,跟我没关系。”
他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散架了,来自法则的力量发现了他所附身的一缕意识,正在摧毁他。
“大冒险。”江耘不想这么憋屈地这么结束了。
齐殷那双黑曜石的眼眸渲染着笑意,拿出一瓶圣水放在他面前,“看你的吃瘪模样很像我一个朋友,一般玩家喝了要命,这对你来说,应该不致命吧。”
江耘把这个叫齐殷的男人模样记住脑海里,栽在同样的人手里两次,传出去让其他同行说不定如何嘲笑他呢。
他直接打开瓶盖,喝下了圣水,身上的法则压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异化,他的身上正在长出鳞片,分泌大量的透明黏糊的液体。
外面嘈杂的脚步声,带着刺耳的嘶鸣传来,身披黑袍的岛民们出现在石门口。
玩家们乱作一团,各自寻法找个其他门逃离黑袍岛民们的抓捕。
江耘在压制着异化,身上的骨头正在连接中,暂时无力对抗着岛民们。齐殷寻了最近的门,打开门走进时却转头看向江耘的一眼,是深深的疑虑,以及痛苦思念的复杂情绪。
江耘还没站起来,被追上来的岛民下了黑手打了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他与其他被抓的玩家绑在一个刚搭建好的祭台上,祭台下的岛民们默念着咒语。
身后是一望无际的黑色海,高高挂起的皎月染上血红,诡异可怕。
伴随着时间的流逝,大地剧烈地颤抖起来,钻出无数的触手,其身后黑色的海露出一个庞大无比的头颅,无数个眼睛阴冷地望着那些渺小的蝼蚁。
伸展着触手朝着祭台上的玩家过来,猛然扎进玩家后背,瞬间吮吸着变成一块干皮。江耘这时早已经解开绳子,侧身避开触手,反手切掉它的触手,痛的它嗷嗷大叫,更多的触手直奔江耘过来,将他拉进了海里去。
在暗中旁观的齐殷丹尼一群人,看着岛民们依旧站在那里嘴里不停念着咒语,以及掉落海里的江耘。脸上有了种种忧虑,顿时生了一种绝望无助的情绪在蔓延。
“怎么办?这样的庞然大物和与我们为敌的岛民们,我们怎么逃着出去?”其中的玩家蹲在地上,哭丧着说道。
齐殷沉默不语,眼睛一眨不眨望着深海上汹涌不断的涟漪。
江耘伤痕累累爬上岸,愤怒的触手疯了一样不停攻击着江耘。
这只该死的蠢章鱼,江耘已经精疲力尽,也抵抗不了发狂的触手,便和之前的玩家一样吮吸成了干皮的下场。
深埋地下的陵墓,一座很大的石室里,石台上刻画着不知名纹路,坐着一具干枯的尸体。
突然有一只透明的蝴蝶轻颤着翅膀飞出来,停在空中一会儿,它努力辨认了方向后,朝着陵墓极快地过去,毫无阻力飞进了石门,来到那具干枯的尸体上,化成银光笼罩着尸体,半分钟后,变成二十多岁英俊的男子,乌黑的长发无风自动,他睁开了双眼,起身打开了石门,飞出陵墓。
“等等,初赐,你这是要去哪里?”
江耘不理他,直接脚下一点,瞬间来到一个地方,周围是漆黑的海水,眼前的是一只巨大的章鱼闭目沉睡着。
江耘手中出现一条铁鞭,看着这个睡着香的蠢章鱼,气不打一处来,使出鞭子挥了去。
过不了多久,传来了一阵阵凄惨的嚎叫声。
“初赐,行了,你打死了它你让我去哪里找个SS级的坐镇海风岛,你给我赔一个来?”维持秩序的管理者诺看着半死不活的章鱼,拧着眉头出言阻止道。
章鱼缩着身子惊恐看着江耘,看到救星来了连忙嘶叫着。
“谁叫你杀人家一缕意识,这样吧,你补偿他十万积分,这件事情便做罢。”
“初赐,它没有十万积分,剩下的它给你打借条。”诺真是头大,这个章鱼头脑简单,惹谁不好偏偏惹他。
有了十万积分,又看那个蠢章鱼可怜兮兮的惨样,江耘看在管理员的面上,大发慈悲放了它。
“你别看我,跟我没关系,弄着我好像对你做什么的?”诺简直受不了江耘那个怀疑的眼神,他承认江耘的身材长相气质是整个恐怖游戏数一数二的,这不代表他就要对江耘做出那种不轨的事情。他可是比任何人正常多了还有道德。
“诺,为什么我的记忆里没有?能打得过我的也就四个人,你是其中一个人。”
“滚滚,你自己找问题。我没空搭理你,萨亚又在搞事了,真是个不安分的玩意儿。”诺顿时翻了白眼给江耘转身离开了。
废弃的城市,街道上堆着破败的建筑物和烧焦的树木,车辆乱七八糟停放着,空气弥漫着火药味和腐臭味。
江耘走在这样的无人街道上,远处传来爆炸声,一栋高楼坠了下来。
“哥,那个怪物是冲着我来,你快走。”
在一个加油站的周围筑起一道保护圈罩,罩外面攀爬着很多长有八只手的婴儿,血盆大口咬着圈罩,在圈罩五米远的位置,有一只上半身人类下半身蜈蚣身的女子,姣好面容上顿时扭曲,发出刺耳的声波,圈罩出现了细小的裂痕。
身有一米八五的二十多岁的男子,穿着一身白衬衫黑色西装裤,显得身材挺拔,英俊无匹。面对着遮住日光线的众多的八手婴儿时格外的冷静。而在他身边的齐殷情绪低落,手中握着散发淡蓝色光芒的晶莹宝石——记忆之心。这是他一直要拿到的东西,却因为这个东西将哥哥和朋友陷入危险中。
“阿殷,你是我弟弟,是我唯一的亲人,这种生死关头我是不可能丢下你不管的。”齐澜扶了扶金丝眼镜,斩钉截铁说道。
齐澜的态度坚决,齐殷回过头强忍着眼光,走过去把背包背上。
“不好了,老大,后面的圈罩出现很大的裂痕,坚持不了多久了。”二十岁上下的男孩急匆匆跑来,大声喊道。
齐澜皱着眉,八手婴儿这个怪物虽然等级不高,但速度敏捷这一点就很不好杀,而且数量众多,被一个叫蜈蚣女掌控。
擒贼先擒王。
齐澜内心定制好了计划,他抬起眼眸说道,“小盛,你喊他们过来,我有话有说。”
江耘赶过来时,战况看起来比较惨,地上有不少的八手婴儿的尸体,还有一些玩家的尸体也其中。
他搜寻了齐殷的身影,在另一波动静比较大的空地,两方对峙着,齐殷身上挂了不少彩,站在他的男人面前看起来比齐殷还重,冷冷盯着对面被八手婴儿保护的蜈蚣女。
看样子打得真是精彩啊,江耘决定就站在一边角落慢慢看戏就好。
“阿殷,你回来。”眼见齐殷单独离开了队伍找了摩托车反方向开走,齐澜急了喊着齐殷。
齐殷一离开,蜈蚣女放弃攻击齐澜一队人,她指挥着八手婴儿追击齐殷。
天似乎都不眷顾他,摩托开到一半就没油,前方有个三四米高的蛤蟆拦路,后有蜈蚣女八手婴儿追上来,这种危险境地,齐殷垂下了眼眸,苍白的脸上没了一丝血色,他摸了口袋里的记忆之心,只能走到一步了,只是可惜他没见到想见到的人,想想也不甘心。
“阿殷。”齐澜拼着一身重伤在八手婴儿杀出一条路来,眼睁睁看着拦路的蛤蟆的舌头卷走吞进去吃掉。
齐澜悲痛地叫喊弟弟的名字,双眼通红地跑过去。他要这只大蛤蟆开膛破肚救阿殷出来。
他几乎殚精竭力,重重地倒在地上,他伸出手想要阻止离去的大蛤蟆,却无力地垂下。
蜈蚣女愤恨看着齐澜,扑了上去吃他时,他身上散发着强烈的白光,巨大的龙卷风将蜈蚣女八手婴儿卷在空中化成齑粉,白光很快追上大蛤蟆,一道强大的风刃把大蛤蟆四分五裂。
白光卷着昏迷的齐殷飞到齐澜旁边放下,白光落下地上变成俊美无双的男人,穿着中式长袍,他的皮肤很白,身子很瘦弱,似乎风一吹就会倒的病弱美人的感觉。他抱着齐澜,心疼看着齐澜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用治疗术给疗伤,轻轻安慰着,“阿澜,我救回了你弟弟,他还活着,不要难过了。”
江耘站在不远处的一栋高楼大厦楼顶上,风吹他衣决飘起,他看到了那个救了齐家两兄弟的男人,勾起嘴唇冷笑道,“呵呵,他居然会出现这里,还和齐殷哥哥关系不一般。”
“星黎,谢谢你,还好,他还活着。”齐澜查看了齐殷的身体状况,有呼吸,身上没有太重的伤,他放心了,看向了救了他们两个的男人,感激地说道。
“阿澜,那你同不同意我的请求?”星黎眼睛亮了亮,他搂着齐澜,凑近齐澜的脖颈里嗅了嗅,轻轻说道。
星黎还想拉着齐澜说一些亲密话,他察觉到一股力量直奔他们过来,他下意识挡了一下,才发觉昏迷的齐殷被带走了。
齐澜急的起身去追,身子无力倒在星黎怀里。
“你还愣在这里干嘛?去找阿殷。”
江耘丢下一个黑色种子地上,迅速长成了黑色的参天大树,它展开枝头遮住日光,暗沉的树影摇晃着。
黑色的树干上,长出藤蔓将地上的齐殷吊起来,其余的藤蔓插进了齐殷头颅其四肢,缓慢吸取齐殷的血作为养分。
齐殷只感觉浑身很冷,仿佛陷在冰冷的寒冬里瑟瑟发抖,他睁开了双眼,看了自己的处境,居然还没死,不过现在的情况也离死不远了,站在他眼前的英俊男人他极其的陌生。
“你是谁?想要做什么?”齐殷虚弱地问道。
“嗯?这么就不认得我了?我可是被你害死两次,在我这里记忆深刻呢。”江耘说道。
江耘拿出记忆之心在齐殷面前晃了晃,“这个是不是对你很重要,为了这个东西连命都不要了。”
齐殷看到了记忆之心,身子激烈地挣扎着,最终挣脱不断,只能红着眼沙哑地喊道,“还给我。”
江耘伸手扣住齐殷的下巴,迫使着齐殷看着他,“很漂亮的一双眼睛,很可惜,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江耘收起记忆之心,转身离开时,他听到了背后齐殷微弱的哭喊声。
看着齐殷那双黯然的眼睛,失去往日的神采,他像是一个五彩斑斓的蝴蝶般坠落在地上,再也飞不起来,慢慢地等着死亡。
江耘这一刻的心绪被牵扯着痛了起来,他茫然地在想自己为何有种莫名其妙的痛楚。
“你告诉我你要记忆之心做什么?”江耘还是停下脚步,站在齐殷前面问道。
齐殷笑了笑,过分苍白的脸上在追忆某种的眷恋,“我给你讲个故事听。”
“嗯,洗耳恭听。”江耘倒是没想到这种时候了,齐殷还有心情给他讲故事。
齐殷自幼父母双亡,与哥哥齐澜相依为伴,仅靠着父母留下的一点遗产生存着,齐澜知道这样下去迟早把父母留下的钱花完,于是齐澜决定了高中辍学,去外面闯一片天地来。几年后,齐澜的事业做得越来越火,开起了一家新公司。
可是好景不长,十四岁那年,齐澜去国外出差,回来坐上那架飞机意外出了事故去世了。
一夜之间,齐澜的公司垮了,欠了一屁股债,竞争对手收购了齐澜的公司,齐澜名下房子和车子以及值钱的东西都拿去抵押还债都不够还清,他们看在齐殷一个孩子孤苦无依,没有太过为难他。
那年是冬天,寒风凛冽,齐殷除了哥哥齐澜的骨灰盒,一无所有,只蹲在街上望着来来往往的人们,乞求他们给他一点吃的,他们对他避之不恐,纷纷远离了他。
后来发起高烧快要死了,但是求生的欲望还在,齐殷抱住了路过的男人的大腿,他求着那个男人说借给他一点钱。
那个男人只是看了他一眼,说道,“我为什么要借你钱?”
齐殷抱着男人就像是抱着救命稻草一样,眼泪落了下来。“求求你,我生病了,饿了好几天,你不帮我的话我会死的。”
江耘抬起了他的下巴,脏兮兮的脸看不出什么模样来,唯有那一双眼睛,漂亮得像个黑宝石,此刻黯然无光,空洞洞的绝望无助展现男人眼前。
“很漂亮的一双的眼睛,可惜要没了。”男人甩开了他的手,迈着腿毫不犹豫地离去了。
齐殷仿佛坠入了黑暗和寒冷里,唯一的希望粉碎了,他倒在地上看着江耘离去的背影慢慢等待着死亡。
后来,不知为何,那个男人停下去脚步,转身望了一眼他,一改之前的态度,便决定带他去医院看病,给他买了好多东西吃。
病好了出院后,男人又把他领回家了。
男人的家是一栋别墅,地方很大很漂亮,安排房间给他住,叫他先暂时住着。
这是他流浪很久了,看清了人性,世态淡凉。唯一得到温暖的地方,小心翼翼地不敢惹男人不高兴,卑微地像个小狗乞讨着主人的欢喜。
男人拿出一张协议给他,迟豫地说道,“我收留你大概是看你长得漂亮的份上,很合我的眼。这个协议你看一下,你的一切生活费用我包了,等到你有能力赚钱了,按协议上所约定好每个月的钱打给我。同意了你就直接签了,不同意的话明天走人。”
他翻了翻协议合同,看到了尾页写好了的签名,江耘。
江耘送他上学,买了衣服,买了零食,照顾他衣食起居,似乎当成儿子养了。
这些年江耘一直没有工作,在外面吃喝玩乐,花起钱大手大脚的。直到齐殷上大三时,江耘钱包见底了,囊中羞涩的他没有跑出去玩,花钱也不敢花得厉害。但是供给齐殷的应有却不会少。
江耘出门很频繁,一出门就是好几天,齐殷很害怕江耘一去不回了,他提出休学要赚钱给江耘。
江耘拒绝了,他当晚出门了,过了好几天没回来。齐殷慌了,跑出去找江耘,找了许久没找到。
齐殷哭了起来,他一个坐在自己的房间里,蜷缩着身子,像一只没有安全感的仓鼠一样。
男孩无心去上学,一直躲在房间里封闭着自己。
过了半个月,江耘回来了看到别墅乱七八糟的,许久没打扫整理。他皱起眉头,上了楼找到齐殷的房间,拉了出来。
齐殷又惊又喜,失而复得紧紧抱着江耘。
江耘跟齐殷说不会出门去很久才回来了,他有钱了。
齐殷对于江耘突然有钱的事情,他怀疑江耘在外面借钱了。他决定大学毕业后赚很多很多给江耘,还要给江耘还债,他这一辈子只要一个要求,就是别离开他,一直在一起一辈子。
齐殷大学毕业后,找工作总是碰壁,碰到一个自称是星探的人,看中了他那张好看的脸和身材,说要棒红他,听说能赚很多很多钱,果断答应了。
齐殷红得发紫,还赚很多钱给江耘。
偶然有一天齐殷看到江耘身边有个漂亮的女人,那个女人很亲密地靠近江耘说一些话,江耘平平淡淡应了一声。
齐殷慌了,他想到江耘身边有了别人,就不会有过多的目光留在他了。
齐殷在生日那天鼓起勇气向江耘告白了,江耘听了后很是惊讶,又拒绝了他。
齐殷不甘心一直缠着江耘,各种方式引诱江耘。江耘总是拒绝他,拒绝他的都有不同理由。
后来,江耘被磨着受不了,答应了男孩的告白。
两人在一起了十年,这其中男孩的名气越来越大,伴随而来的大把的剧本和通告,忙的脚不跟地。
江耘受到了冷落,忍受不了对齐殷提出分手,当天大吵一架,江耘摔东西走出去。
齐殷很爱江耘,不想失去他,他打算退出娱乐圈准备经商做生意,把江耘哄回来和好。
就在宣布退圈的那一天,江耘出了车祸死掉了。齐殷无法接受事实,浑浑噩噩过了一年多,后来忍受不了爱人永远的离去,去跳楼自杀。
有一个声音告诉男孩,有一个地方可以复活江耘,但是代价是灵魂。为了见过朝思暮想的人他毫不犹豫接受了这个出卖灵魂的条约。
追上来的齐澜和星黎看到了遮天蔽日的黑色的树,它伸展着藤蔓张牙舞爪拦住了他们。
“阿澜别急,齐殷就在黑树后面。”星黎的双眼白光闪烁,他看见了被藤蔓吊着的齐殷以及站在齐殷面前的男人,手中握着记忆之心,那男人察觉到了他在窥视,使用了精神攻击想毁掉他的双眼。
星黎连忙收回了窥视能力的双眼,追击而来的精神攻击伸手毁之。
“怎么了,难对付吗?”齐澜见星黎的脸上出现惊疑的之色,他忍不住问道。
星黎摇了摇头,迟疑一会儿说道,“抓齐殷的那人有我同类的气息,他好像认识我。”
与这棵黑树僵持了很久,星黎放出了巨大的火焰扑到黑树,黑树恐慌地拍打身上的火,发出一阵难听吼叫声。直到黑树被火烧着灰烬,齐澜连忙赶过去寻找弟弟的身影。
齐殷躺在地上昏迷着,身上的伤口已经消失不见,抓齐殷的人却已经不知所踪。
星黎看向了天际微不可见的一道青光,若有所思。
“初赐,你别在我这里难受了,我看的心烦,没出息的东西。”掌管秩序的管理者烦躁推开了江耘,江耘这副为情颓靡不振,默默地坐在他旁边难过着,他火气蹭蹭往上涌。
诺随手一划,半空中出现了泛着白色的光芒,一道门的形状展现江耘的眼前。
“去吧,那里有你被封印的一段记忆。”
江耘打开了门,映入眼中是一个客厅,走到他曾经躺在的沙发上停留一会儿,他四处打量了一切,这里的房间和布局,一股熟悉感涌上心头,他垂下眼眸思绪万千,来自记忆的星光点点钻在他的脑海里。
这是他和齐殷居住十年的家。
他记得要跟齐殷分手的那一年,齐殷很忙,通常两三个月回来一次,很多时候都是电话里在联系,也寄了很多东西给他。
可他习惯了齐殷的陪伴,突然一个人在偌大的别墅生活,随着时间越长,对一切都失去了生活的激情的意义,他想回家了。
伴随着这样的情绪的恐慌,他不停地催促齐殷赶紧回来。
终于等到齐殷回来的时候,他看到了陪在齐殷身边的男人,那个男人身材高大,长得相当英俊,两人相处格外地亲昵。
齐殷把他带到江耘面前,脸上带着开心的情绪,想要介绍身边的男人的身份。
男人却打断了齐殷的话,他虎视眈眈地盯着江耘说道,“我们见过,还在曾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过。”
他目光里对江耘都是不善的打量,蹙眉地说道,“很平庸,没看出什么值得有优点的地方。”
江耘嗤笑一声转身离开,一个眼神儿都不想给这个男人。上楼时,还不忘了叫了齐殷来房间。
在房间里,江耘厌倦了这样的生活,也许是他太黏人了,连相识已久的诺都不耐烦他老是在面前转悠。于是很平静地说起了分手的事情。他意识到不该忘记自己真正的身份,只是来这个世界体验做人的生活,他终究是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
齐殷是个普通的人类,寿命只有短短几十年,他不该陷进太深。
“我不同意,阿耘我们说好了要一直在一起的。”
“你冷静一下,我累了,你或许找个比我更适合的人才能幸福走在一起。”江耘收拾东西想要走,想到这个别墅还是他的,又是没别的地方可去,于是丢下衣物转身走出房间。
齐殷双眼通红,搂着江耘的腰身不放。
江耘挣脱了齐殷,走下楼看见那个男人正懒洋洋坐在沙发上,抬眼冷笑道,“你这么对阿殷,这是玩腻了?”
“你别装啊,你不是巴不得我和齐殷分开,我们分手了最高兴可不是你么?”江耘故意加大声量嘲讽地说道。
男人沉着脸,目光泛着冷意。
“你配不上他。”
此话一出,江耘愣了一下,随即一笑,这话太耳熟了,就在昨天夜里,诺跟他说过,那个蝼蚁般的人类配不上你。
他想,该走了,他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江耘走出了别墅,不理会齐殷的挽留,消失在夜里。
他双足踩着砂砾,海浪打着浪花涌上岸上,海风吹着发丝扬起。
“初赐,殿下来了。”诺在一旁提醒道。
一身金色纱衣的少女,披着金色的卷发,她眼眸清澈如湖,漂亮像夜空中的最璀璨的星星,那似不人间烟火的完美无瑕的容颜,姿态倾世。她看了看江耘一眼,“初赐,你是蝼蚁人类眼中高高在上的神明,你却作践自己,在人间给人类打工受那委屈的气,还拿出自己挣着积分去换没用的钱养那个人类,你堕落了。”
“你体验人类的生活就罢了,要是把自己神坛下掉落低贱的泥潭里,我不介意抹杀这所有一切。”
江耘走上前抱着她,“姐姐,我心疼,明明空荡荡的好似被堵上了。你说我是不是病了。”
娅摸了摸江耘的头,本来很多气愤的话要说,在看到江耘红着眼睛哭了起来,心软了。
“初赐,回家吧。这里的一切忘了吧。”
他点了头,他决定了第二天好好跟齐殷做个告别吧。
可是,第二天江耘多次打电话给齐殷不接,他气恼地踹了路边的垃圾桶。却碰见了与齐殷举动亲密的那个男人,“你跟齐殷是什么关系?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在酒店里无缘无故就来到我这里,说我在玩弄齐殷,当他是赚钱工具。你喜欢他?”
男人意味深长看着江耘,“你觉得什么关系?我与齐殷之间你看不出来吗?”
“呵,你想说什么暧昧,我可一点都不信。齐殷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背叛我。既然如此,我自己去找他,好好问个明白。”
江耘去车库开了一辆车出来,打算去齐殷的工作室找他。
半路上,他一直在打电话给齐殷,左边的货车突然急转弯冲撞栏杆,将前面来不及止不住的车辆发生碰撞,发生了连环车祸,离得最近的江耘车俩受到激烈的撞击,车子翻滚一圈,变形不成样子,江耘手中的手机一直维持着拨号的状态,他像是放弃了一般,松开了手指,让手机滑落下去,闭上了双眼再也醒不来了。
“初赐,走了。”江耘望着车里那具一动不动的尸体,抿着唇不说话。诺走过来,拉着江耘离开了这个世界。
原来是这样啊,他的这一段记忆给了诺保存着,想着有一天对齐殷那份情感渐渐消失殆尽,最终释然了,让诺把记忆还给他。
可是没想到,齐殷追到了这个世界里,对他锲而不舍。而当初站在齐殷身边拆散他们的那个男人竟然是齐殷的哥哥齐澜。
江耘来到游戏大厅,大厅的前方播放着各个玩家闯副本的屏幕。在十米高的石碑上,刻写了人气榜和实力榜上,他不自由地找有没有齐殷的名字,他看到了人气榜上第七,实力榜第三十九都有齐殷的名字。
他眸光熠熠,不禁笑了一声,在数十万名玩家里出类拔萃,他的殷宝无论在哪里都是优秀的。
突然,观看屏幕的玩家们沸反连天,纷纷吵闹起来。
“记忆宝石虽然带回过去救到人就能复活。但是一看他那个恋人是个必死之局,他每去救一次,就消耗他的精神气。齐殷这么循环下去只怕离死不远了。”
“我真佩服他,痴情的男人啊,做到这种地步很不容易了。”
“都是失败啊,连环车祸不是好躲避的。”
“作为哥哥的齐澜,他异常地安静,不发一言看着弟弟在往死的路上走却无能为力。唉。”
……
江耘闻声而来,看到了显眼的屏幕上直播着齐殷的循坏复活副本。
齐殷脸色苍白的难看,身子虚弱,他不管台下的粉丝如何的谩骂,艰难地跑下台,直奔休息室,找到助理要到手机,拨打江耘的手机号码,去马路边拦截出租车。
江耘开着车,听到了手机铃声在响,是一串陌生的号码,他直接挂断了。
又是重新拨打齐殷的号码,依旧是无人接听。江耘心情不虞,“齐殷,你倒是给我接啊。你连最后一面都不想见了吗?”
那串陌生号码又是打了进来,江耘再一次挂断了。
第五次江耘见这串陌生号码不停地打过来,他不耐烦接听了,“谁啊?有完没完?”
齐殷此刻坐在出租车上,终于接通了江耘的电话,“阿耘,是我,你靠边停车了别开了,等我过来好不好?”
“怎么了?”江耘听到齐殷电话里带着哭音道,他怒气瞬间消了下来,担心地问道。
“你前面会发生连环车祸,你会死在车祸里。”
“车祸?”江耘望着前方,微微蹙眉,眼里充满了疑惑。
他四处看了下,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异常。齐殷为何这么突然说这样的话?
“我求你了,听我的,别往前开了,等我,我正在往你这里过来。”齐殷眼里布满血丝,沙哑地说道。
他一直循环在江耘发生车祸之前,尝试了不同方法去改变这个结局,都到最后失败了。
说完没多久,电话里传来激烈的碰撞,接着爆炸声响起,手机那边没了江耘的声音。
齐殷垂下眼眸,溢满悲伤的泪水,痛苦地抱着头,脑海里他与江耘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的日子如潮水般涌来。几乎将他溺死。
必死之局吗?是不是他怎么做都改变不了,江耘永远死在了那场连环车祸里。
手里的记忆之心的蓝色光芒越来越璀璨,每启用一次记忆之心,他的身体就虚弱一次。
齐殷坐在后台梳妆镜台,拿着助理的手机,这一次他没有跑出去,回想着用什么办法还能阻止江耘。
他闭上眼睛背靠着椅子上,时间正在一分一秒在逝去,安静极了。
突然某个灵光闪过,他猛地睁开眼,立即拨打了他哥哥齐澜的电话,让哥哥去追上江耘。
“阿殷,你是怎么知道江耘会出车祸?”齐澜对弟弟说的这件事太玄乎了,他有点怀疑阿殷是不是太累了,说的胡话。
“哥哥,你就当我是无理的要求吧,帮帮我一次吧,好吗?”齐殷没时间去解释这些话,因为离江耘车祸倒计时越来越近了。
好在齐澜答应了,齐殷松了一点口气,静静地等着齐澜的信息。
过了一会儿,齐澜打了电话来了,他异常地沉默了。
齐殷的不安涌上心头,还是失败了么?
“阿殷,我追上了江耘了。他不待见我,开得更快了,直接拉开一段距离。”齐澜看着眼前的连环车祸,以及那个撞着不成形车辆,里面躺着江耘的尸体。
齐澜从车里拖出江耘的尸体那一刻时,手不禁地颤抖,也不敢打电话给齐殷,他很清楚弟弟是多么在乎这个叫江耘的男人,他都不知道如何用言语怎么跟齐殷说。
齐殷不等齐澜说完,挂断了电话。
他毫不犹豫又一次启用记忆之心,走到如今这一步,哪怕是力竭而死的结局也不曾后悔。
游戏大厅里,观看直播的众玩家面对这个齐殷不惜生命多次用记忆之心,不禁摇头感叹。
“阿澜,要不我去齐殷的副本里,救他回来。”星黎心疼看着齐澜,他感觉到齐澜身体微微颤抖,在强忍着内心的痛楚。
现在的阿澜安静的过分,眼睛一直盯着齐殷的直播屏幕。从头到尾都不曾说话过。
齐澜最终摇了摇头,他笑着,眼眶里有着泪光,苦涩地说道,“不用了,就算救回来阿殷已经没了活下去的意义。”
“当初我年轻气盛,得罪了不少商界对手,所以才遭了那些对手暗算,让我所坐在的飞机坠毁。只丢下年幼的阿殷一个人在世界上艰难活着,我对那个江耘看着不满意,他吃穿住的都是花阿殷的,甚至还要阿殷每月打钱给他零花钱,他花的阿殷那些辛苦的钱在外面花天酒地,我看不过江耘,这个吃软饭的男人能对阿殷有几分真心,于是有了拆散阿殷和江耘心思,我的弟弟很优秀也很好,总会有个比江耘更好的男人爱他。现在想来,若是没有江耘捡阿殷回家,阿殷早就死了。江耘死后,我才知道阿殷对江耘情根深种,早就离不开他了。”
听着齐澜的话,星黎沉默看着屏幕上的齐殷,他的爱太偏执,太深重。
江耘躲在不起眼的角落里,他的脸上露闪过一丝动容,眼中的情意浓然。
齐殷拖着虚弱至极的身体,面色苍白而疲惫,他抬起头望着日中刺眼的太阳,炙热的温度驱散了身体的寒意,黯然失色的眼眸里没了往日的神采,反而是一种死气沉沉。
他拿出手机拨打了电话,等到江耘接听。
“喂?”那边的江耘声音响了起来。
齐殷听到江耘的声音,擦了擦眼泪,笑着说道,“江耘,我爱你。”
江耘听到齐殷突然的告白,顿了顿,最终无奈地叹了息。
“不哭了殷宝,我把车停在路边了,等着你来找我呢。”
“什么?”齐殷愣住了,他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听幻觉了。
齐殷顿时反应过来,立马跑到路边拦了车坐上去。
江耘挂断了电话,下了车,望向了在空中的诺,此刻的他心情阴沉,眼中泛着冷意看着江耘。
“初赐,你自己跟殿下交代吧,到时候就看你保不保得住这个人类。”
“好的,此事过后,我就去找姐姐。”江耘带着笑意的眼眸看着诺,心情格外地愉悦。
诺疑惑看着江耘,不明所以他为什么这么开心?因为是齐殷吗?
“也罢,随你。”诺转身离开,消失在天际里。
过了一会儿,齐殷到了,他看到江耘靠着车门,面上带着笑看着他。
齐殷快步奔向江耘,紧紧抱着他,感受着他身体的温暖以及跳动的心脏。
时隔多年,齐殷终于拥上活生生的江耘,他喜极而泣。
“殷宝,我们回家吧,以后再也不分开了。”江耘打开车门,让齐殷坐上副驾驶位置。
在车上,齐殷摸了摸口袋,记忆之心已经不在了。
整个游戏副本响起来毫无情感的女声,SS的副本记忆里的爱结束,恭喜齐殷玩家成功闯关,本副本关闭倒计时十秒钟。
“阿耘,把记忆之心还给我。”
江耘目光直视着前方,说道,“殷宝,这个东西不重要了,我们回家了。”
“是吗?自始至终你不曾问过我想要的是什么吗?”齐殷平淡地看着江耘,手中握紧着拳头此刻彰显内心的波动。
“殷宝,你怎么了?那你要什么?”江耘不明白齐殷突然变了态度,他本能感觉到齐殷好像在生气。
“停车,给我停车。”齐殷心中的委屈瞬间爆发,他愤怒地大声喊道。
江耘刚停下车,齐殷扑上去翻了翻他身上上上下下,能藏着记忆之心的地方。
没找到记忆之心的齐殷,目光冷到极致,手中出现一把匕首。
“你要干什么?殷宝。”江耘吓了一跳,欲要夺走他手中的匕首,他迅速将匕首对着自己洁白的脖颈划出浅浅的一道血痕。
江耘看到了齐殷眼里的疯狂,更是不敢有任何举动,乖乖地拿出记忆之心给齐殷。
见记忆之心到手,齐殷紧绷的身子逐渐放松下来。他打开车门下了车。
江耘也跟着齐殷下车,不远不近跟在他身后,生怕惹恼了他。
齐殷停下脚步,转身对着江耘,当江耘的面将记忆之心捏碎掉,化成淡蓝色的星光消失。
冰冷的女声播报戛然而止,发生滋滋声音,随即播报道,记忆里的爱副本已结束,玩家齐殷过游戏副本失败,由于记忆之心已毁,本副本会针对一切有生命状态进行抹杀。抹杀倒计时十秒钟……
“为什么?”江耘不懂齐殷为什么要这样做。
齐殷脸上没有慌张的神色,只是平静地问了江耘道,“江耘,你真的爱我吗?”
“我站在这里,你会眼睁睁看着我死去吗?”
“我不过所要的就是你,可你似乎要打算隐瞒我一辈子,让我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跟我过完短短几十年的生命后,你好及时脱身离开。”
“阿耘,我怎么可能这般甘心呢?对你我只会索要更多。”
齐殷那双黑宝石的眼睛,映着江耘的身影,想要死死地记住心中。
江耘深呼了一口气,满脸的无奈,他从来没这样想过,只是没想到齐殷对他的误解那么深。
但是,即便抱着有这样深的误解,齐殷始终没放弃寻找有他的痕迹。
江耘走上前,牵着齐殷的手,亲吻着齐殷的额头,温情地说道,“我爱你。”
齐殷身体轻微地颤抖着,他等了江耘十三年了,这晚来的我爱你那三个字。
齐殷紧紧拥抱着江耘,闭着眼眸沉入他独有的气息里。
漫天的黑雾侵入,笼罩一切的万物,瞬间万籁俱灭。
……
江耘离开了游戏大厅,他一步之间穿梭无数的空间,在无边无际的深海里,不远处,有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伫立着,他瞬移到宫殿的后花园,如幻如梦仿佛身处仙境里,有一处秋千那,坐着一位绝色的女子,她站起身,向着他走来。
“初赐,这段时间不见你,我想你想得发紧啊。”绝色女子娇笑着,抱着他的胳膊亲昵地说道。
“皎月,别闹,我有事找你,你现在跟我走。”江耘拉着绝色女子,走出无边无尽的深海里,几秒时间到达了神殿。
神殿里,金发少女端坐着高位,身边的侍女剥了一颗葡萄,轻柔喂进金发少女,对初赐和皎月的到来,她只是高傲地瞥了一眼。
“姐姐,你别生气了,我带皎月来只想告诉你一件事情。”初赐走上前,撤走金发少女的侍女,拿起盘子里的橘子剥起皮。
“哦。”娅淡淡地回声道。
“殿下,皎月的神力是预言,可以预知未来,初赐来找过我,想要我为他算一个好的姻缘。这是我为他测算的过程。”皎月伸出玉手一挥,一道白光飞出,化成水纹般的镜面展现出三人面前。
时间一点点过去,娅看完了水纹镜面的场景里,结尾里在初赐身边的男人,令娅面露愕然,那是个她非常熟悉的身影。
娅深深望着初赐,无奈地叹气道,“初赐,这未来很艰难,你确定要他不可?”
“那是自然,所以姐姐能不能总想抹杀齐殷,那是我喜欢的人啊。”
娅揉了揉初赐的头,金色的眼眸心疼之色一闪而过,最终妥协道,“好吧。”
她手中的金光一闪,是一个古朴典雅的画卷轴,交给初赐,“画卷有千百幻阵,只要唤对方真名方能卷入画卷,用幻阵灭之。这是我给未来弟媳的礼物。你且收好。”
初赐收好画卷,眼里泛着笑意,姐姐总算接受我跟齐殷在一起。
齐殷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所在哥哥齐澜的房间里。
“醒了。”星黎端来香喷喷的饭菜过来,放在旁边的茶几上。“你睡了一天一夜,这是你哥哥亲自下厨给你做的。”
“哥哥呢?”齐殷问道。
“下副本去了,我得看看他。”说完星黎转身走了。
齐殷起来吃完饭,去了浴室洗了澡,换了一身衣服走了出去。
游戏大厅,齐殷来到直播屏幕上,找到了齐澜的直播。正聚神看着时,一双手从他身后搂住,还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低声喊道,“殷宝,有没有想我啊?”
齐殷转身回抱着江耘,手覆上江耘的脸,黑宝石般的眼眸亮得黑夜里的星星,漂亮极了,他笑道,“想,想睡你。”
“自从我们在一起那些年,你只跟我同房一次,而且是我醉酒的时候,具体做了什么都记不清了,现在想起来真是亏了。”
“看来不是你不行,而是你对那方面不甚感兴趣。”
齐殷看着江耘茫然的眼眸,身体里一阵热涌,有种将他侵染情欲的冲动。
其实他在很早的时候就发现江耘不对劲,很多的细节看出他不像个人,对一切都跟好奇宝宝一样,就比如以下:
没人给他煮饭,他饿的时候在冰箱里翻找生肉吃。
就连出去散步公园,他好奇望向那个没有灯光的长椅上,搂在一起的男女发出不堪入耳的声音,还问他们的表情怎么怪怪的。
还有他在便利店里买东西时,看到收银台边上有个架子摆放着商品,他拿出其中一个盒子当做是零食买单带回去。撕开了包装是透明的胶套,疑惑地咬了一下,发现不是吃的,于是问了这是什么东西等等。
他没有身为人的生活常识,单纯的如同一张白纸。
想到这里,齐殷忍不住笑了一声。
齐殷急忙忙拉着江耘离开游戏大厅,回到自己的休息房间,将江耘推到大床上,他压在江耘身上,手伸进衣服里面。
“你做什么?很不自在的感觉。”江耘抓住齐殷在他身上作乱的手。
“调教你。”齐殷笑了笑,堵住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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